感觉到萧穆将自己的身体放到了床榻之上,顾蓁闭着眼滚向了最里侧,摸到被褥之后钻进其中。只露出一双似睁未睁的眼睛。
萧穆见此,拿起榻沿尚在滴水的外袍向一旁走去。
转身的瞬间,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你去哪儿?”
顾蓁以为萧穆要走,声音中透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慌乱。
萧穆看向他,笑着道“这身浸满水的衣裳,总不好直接放在榻上。”
顾蓁闻言羞红了脸,但却没有再将眼睛闭上。而是看着萧穆走到一旁的衣架前,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然后只着一件里衣来到榻前。
见萧穆伸手去解里衣的系带,顾蓁将头埋进薄褥之中。
片刻之后,感觉到自己连人带被一起被人抱住。
“阿蓁,你当真愿意?”
顾蓁将头从薄褥中露出“你再问下去,我便当真不愿意了。”
……
“可还难受?”
男子的声音似乎不再像往日那样清冷。
顾蓁摇了摇头,却在此时隐约看到了被褥之下的一道伤口。
顾蓁伸手轻轻推开薄褥,那道比她手掌还要长的伤疤完整地映入眼帘。
霎时间,这道伤疤仿佛一把钥匙,将她脑海中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打开。
抬头看向萧穆的容颜,她终于知道,初见他时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从何处而来了?
那个时候他身着甲胄,手持刀兵,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而她,是一个被土匪掠走的农家女。
即使后来他住进王家,他亲手为她祛除蛇毒,甚至她亲自为他上药包扎。那时还被人称作“小幺”
的顾蓁都不曾真正将那位少年将军的容颜看清并且记住。
她从不曾忘记的,便是那人驾马提刀而去的背影,以及胸前这道她曾亲手上药包扎的伤口。
“这道疤……”
顾蓁轻轻抚上那道伤痕。
“行军时所伤,已经许多年了。”
萧穆抓住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阿蓁,不要再摸了。”
怀中的顾蓁却是瞬间绽放笑颜。他们的相识,原来真的比她所知的更早。
那是否代表,她能迈出那一步?
“笑什么?”
萧穆话落,便见顾蓁再次靠近,吻上了他胸膛上的疤痕。
萧穆的身子颤了颤,伸手将顾蓁捞出“不要再玩火了。”
小姑娘却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狡黠笑容“我就是要玩儿,你又能怎样?”
……
翌日直到辰时末,顾蓁才渐渐转醒。脑海中涌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日后再也不“玩火”
了。
“小姐醒了?”
芙蕖和离芷,一人端着梳洗器具一人捧着衣物来到内室。芙蕖立即将手中之物放下,过来搀扶顾蓁。
“别说了。”
顾蓁打断芙蕖的话。她不好意思告诉两人,不是萧穆没有分寸,而是她“自找的”
。
“小姐这脖颈上的痕迹,今日怕是消不下去了。”
芙蕖一边用水粉为顾蓁遮挡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一边说道“水粉似乎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