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虽然出身士族,但嫁给蔡知铭之后也一直安分守己,从未以士族身份压人。
而这卢兆儒是卢氏胞弟,两年前初次来到梁地。之后便时常往来,行经商之事。
但其实是接着经商的幌子,利用姐夫蔡知铭郡守之职作为掩护,在安康私自铸造钱币。
然后再将这些钱币以货物之名,运出安康。此次在古梁见到的这些钱币,是铸造钱币的匠人监守自盗,偷了出来用于买卖物品。”
“钱币都运往了何处?”
“京都建康。”
雁翎回答道“最终进入司徒王空府中。”
顾蓁从书案后起身“蔡知铭人在何处?”
“回小姐,安康郡守和卢兆儒皆已在院中等候。”
“召他们进来。”
顾蓁的声音之中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片刻之后,两个男子锤头敛肩快步走入房中。一个刚过不惑,一个正当而立。
“安康郡守蔡知铭,拜见王妃。”
蔡知铭下跪扣头,见一旁的妻弟仍旧立在原处,立即伸手去拉他。
卢兆儒被蔡知铭拉着,才磨磨蹭蹭地下跪“范阳卢氏卢兆儒,拜见淮南王妃。”
顾蓁看见他手腕处的瘀痕,想必是一路之上都不怎么服管教。她不说起身,蔡知铭自然不敢起来,卢兆儒本想起身却再次被蔡知铭拉住。
“蔡大人可知此次请你前来是为何事?”
顾蓁声音平缓,蔡知铭听到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回王妃,是下官管教不严,纵容妻弟为非作歹,下官知罪。”
“哦?大人说说你是因何监管不严?你这妻弟又是犯了何事?”
“下官……下官……”
蔡知铭磕磕绊绊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一旁的卢兆儒耐不住性子抢先答话。
“在下就算雇人铸造钱币,也只是借了安康尺寸之地,所铸钱币一律运往外地,并未流入梁地境内。”
看着卢兆儒仍旧倨傲的模样,顾蓁心中暗笑。这人一路上必定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却还是没能学会乖巧。
他如今仍旧不觉得自己有罪,也不认为顾蓁能治他的罪。不过就是因为背靠范阳卢氏,认为谁都要给这个顶级士族一些面子。
顾蓁并不和其纠结于是否有罪,而是开门见山直接将卢兆儒心中所想否定“你觉得范阳卢氏能救你,还是司徒王空能保你?”
听到顾蓁的话,蔡知铭猛地扭头看向卢兆儒。他以为这位妻弟不过是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又有些贪财,所以才想出铸造私币的主意。他居然和司徒王空也有联系!
如今淮南军正在攻城略地,不断向京城前行,谁看不出淮南王府已经和朝廷呈水火不容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