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头一次见贾赦翻篇这么快,看来教训吃多了,他终于有了觉悟。
去贾母院的路上,贾赦沉默了一会儿,才目光凝重的望着贾琏,问他:“孙绍祖怎么样了?他娘那边呢,还在京么?”
贾琏突然顿住脚,转头看他。倒把贾赦吓了一跳,贾赦很心虚的低下头。
“没想到你还惦记着他们娘们。”
贾琏这声没想到,没有讽刺的意思,虽然贾赦和孙家寡母的关系上不得台面,甚至到现在是拖累他的状态,但贾赦没有急于撇清自己和她们的关系,还回去问候,显然说明他是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无情男人,应该算是个有点情分的无赖纨绔把。不过他至少知道念着旧情,可别那些伪装成正人君子,到关键时刻便无情无义的人强多了。
贾赦还以为贾琏这是生气了,忙解释:“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毕竟那孩子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招致祸端,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你的确帮不了什么,他徒刑去了云南,她娘改嫁了,跟着一个云南一个望人茶商走了。”
贾琏道。
贾赦有点呆,细问了具体情况,得知望人族中的风俗尚可,茶商也不会为难于她,才算安了心,再不去过问此事。
贾琏见他松口气,不悦道:“这事儿看似是解决了,但永远都是老爷身上的污点。您悠着点,可别再胡作非为了,不然我都怕那座小庄子装不下您。”
贾赦心头一震,感觉到贾琏明目张胆的威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儿子最近在福建添置了一处庄子,老爷若有兴趣吃荔枝,可以……”
“我没兴趣!”
贾赦忙摆手,瞪一眼贾琏,匆匆大迈步冲进贾母的院子。
贾琏随后而至。
院里的丫鬟们见状,忙欢喜的奔走告知贾母。
待贾琏和贾赦进屋时,老太太竟在大媳妇邢氏的搀扶之下迎了过来。
贾赦先是一惊,转而喜不自禁,高傲的扬起脖子来。他可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虽说这是儿子争气的,但他做爹的一样觉得而光荣无比!
骄傲,自满,高兴地膨大起来……贾赦看见贾政的那一刻,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些。
贾政微微眯着眼睛,假笑着看他大哥,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
贾赦嘿嘿笑,拦过儿子来,一手搭在贾琏的肩膀上,冲贾政扬扬下巴,得意的显摆起来。
“儿呀,这以后在官场上你可得好好拂照一下你二叔。大家都是一家子,互相帮帮忙是应该的嘛!”
贾政羞得脸火辣辣的,咬牙对贾赦道:“他在户部,我在工部,两个互不干涉的地方,说不上帮忙。”
“诶,谁说的?我们琏儿可认识不少大官呢,其中也不乏有关系十分要好的。就比如那位丞相大人,我看他上次来荣府的时候,就跟琏儿聊得来嘛。”
贾赦越加张狂的显摆道。
贾政本来提前准备好了一张铁脸来应付他们,以为自己肯定能‘威武不能屈’的熬过去,一听贾赦这话,整张脸都垮掉了。他用意想不到的目光盯着贾琏:“你爹是不是吹牛?丞相大人比你官大好几品,他怎么可能主动登门来看你,这不可能……”
贾母也没听说过这事儿,笑骂贾赦:“胡诌什么呢!不过咱们琏儿而今封了侯爵,等以后肯定是有那个机会的。”
贾赦急了,示意贾琏快说。
众人这时都安静下来,看着贾琏。琏二爷说话素来一是一二是二,若是他点头认了,那便是真有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