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灯将自己身下的马度慢慢放下来,就感到背后像是被一阵风轻轻吹过,回头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快滑过,直直地向廖云奇受惊的马匹飞去。
廖云奇是个年轻人,平日里对待世事虽然玲珑剔透,又架不住自己少年心性,这次在皇家围场见到白千灯和莫连策马奔腾,胸膛燃起热血,不由得起了好胜之心。
只是他这一鞭下去,身下的骏马突然扬起头高高的嘶吼,伴随着这声嘹亮的马叫,马蹄开始没有任何章法疯狂的乱动,很显然,这匹马已经惊了。
白千灯的马度将了下来,莫连便立即从她身后一跃而起,去救哪位倒霉的廖小公子。
这马一受惊,廖云奇就立刻俯下身子牢牢地抱着马背,两个手紧紧的抓住马长长的鬓。
马吃了痛,更加狂躁起来,四个蹄子开始狂躁地乱踩,莫连两次落到马背上,都被它给强硬地甩了下来。
莫连施展轻功,在半空中大吼一声“廖云奇!快松开手!我在后面接着你。”
廖云奇听到他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的松开了双手,随着马的一个仰身直直的向后倒去,莫连脚尖一点,用胳膊轻轻的将他的身体向上一拽。
廖云奇身体开始腾空,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旁的莫连,两个爪子牢牢的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莫连没想到他把自己抱得那么严,这般情形下,一时也忘记了施展轻功,就这样在半空中直直地地面跌了下去。
两人的脚一接地,就掉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还好草地柔软,没有什么痛感。
白千灯灵活地骑着他的马,来的非常及时,结果刚到这附近就现这样一幕廖云奇下意识的两只胳膊紧紧地抱着莫连的腰,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他们二人现在的姿势像极了一对互相思慕的年轻男女。
这个姿势,可以说是十分暧昧,十分好笑了。
眼看两个人都安全的着了地,白千灯丝毫没有将他二人扶起来的意思,而是在马背上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又脆又亮,裹带的满满的欢喜。
她这一笑,就把受惊的廖云奇给唤醒了,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又向踹了莫连一脚,慌里慌张的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叹道“还好我不是一个姑娘,要不然后半辈子岂不是要所托非人?”
什么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说的就是这一种了,莫连罕见的向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又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仿佛对他现在的这种情况了然于心。
莫连一身雪白衣袍,是江南新织的软段,是最轻盈的面料,再配上最有资历的绣娘,一针一线的在袖口和衣摆上绣了含苞欲放梅花。
簇簇梅花开放在雪缎之间,生态各异,千娇百媚,却丝毫没有影响衣料本身轻盈的质感,使得莫连在一举一动间,衬托出他君子端方,宛若嫡仙。
只是这样在这草地上一滚,少不得有些暴殄天物,这一身锦绣华美的衣袍便要不得了,上面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的草根和浮土,这用手去抚,反而会刮花了上面的刺绣。
莫连心疼自己这一身衣袍,便不由得开始嘟囔道“廖云奇,你赔我衣服!”
廖云奇对着他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到“行行行,赔赔赔,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小爷的衣柜里所有的衣服任你挑。”
莫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谁稀罕你的破衣服,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救了你的命,不如就把你桌案上那本《落英记》送给我吧”
。
廖云奇口中出哦的一声,围着莫连转了两圈,拿一根手指点着他,一双眼睛满含戏谑的笑意说道“姓连的,你这可是趁火打劫呀,原来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我的《落英记》”
。
“不给,不给,我这本《落英记》可是慧果大师生前亲笔所着的典籍。如今是多少才子的可遇不可求,我的命哪有它珍贵。”
白千灯在一旁忍不住问“这慧果大师是谁呀?这莫美人为何如此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