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人,她直接又躺倒了下去。故意拉了被子盖过头,然后把屁股对着床边的人。
安静了会儿,可能是忽然想起来现在身上盖着的是他的被子吧,突然又动起来,从这床被子里拱到了另一床被子里去,然后又安静了。
见她幼稚得可爱,赵佑楠笑了笑就又叮嘱了两声,然后走了。
柳香怕他又像昨天晚上那样,明明没睡着却装着睡着的样子,今天也明明没走却装着已经走了的样子又抓她的包。所以,她忍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天渐渐亮起来了,虫鸣鸟叫声也都渐渐四起,她这才悄悄翻身,往床边看去。
见早没了人影,她心下忽地就轻松下来,然后喊丫鬟进来帮忙穿衣洗漱。
小郑氏是彻底把云家老太君的话听进去了,她想着,先请个大夫来瞧瞧,也不碍事。所以,一大早的,她就差人出门去请大夫进府来了。
等外面请来的大夫进府后,小郑氏则亲自领着大夫往青云阁来。
但人在门外,却被赵佑楠乳母钱嬷嬷拦住了。
“夫人您进去看看奶奶无事,但二爷临走前交代了,外人一律不准入青云阁半步。”
钱嬷嬷这话说的是没错的,哪怕到时候闹起来,她也是占理的一方。不是没让夫人进去,只是不肯放外人进去而已。
但小郑氏要的就是领着大夫进去给孕妇号脉,从而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对于钱嬷嬷的阻拦,小郑氏便摆出了当家女主人的威严来。
“你敢拦我?”
钱嬷嬷笑,依旧淡定从容:“奴婢不敢拦夫人,只是拦了夫人身边的这位外男而已。”
小郑氏说:“他是京城里有名气的大夫,我请了来,给二郎媳妇把平安脉的。”
又说,“他是跟着我进去的,二郎媳妇但凡有任何好歹,我一人承担。”
钱嬷嬷说:“我们奶奶肚子里怀的可是赵家的子孙,金贵得很。等真出了事,夫人要如何承担?何况,这民间再有名气的大夫,难道还能比得上宫里的御医吗?我家奶奶自有二爷请的宫里姜太医问平安脉,倒是多谢夫人的好意了。一会儿奴婢进去,定会向奶奶转达夫人您的这番好意。”
小郑氏没时间和她一个奴仆废话,直接说:“我就不信,阖府上下,还能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今天这事闹大起来,哪怕是闹到侯爷那里,我也占理。”
钱嬷嬷轻哼一声,面上倒是依旧恭敬:“二爷不得侯爷疼爱,若真闹起来,侯爷自当是偏心您这个新夫人的。只是,侯爷最是个有孝心的人,真闹起来,侯爷也得听老夫人的。”
小郑氏索性也不和她周旋,直接说:“你们是不是敢让别的大夫进去给新妇号脉?否则为何这样藏着掖着?哼,你家奶奶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三个月的,还是五个月的?”
见她不识好歹说出这话来,钱嬷嬷倒也冷了脸。
“夫人这样说话,可是其心可诛。您和二爷之间有嫌隙,何故把火发到二奶奶身上?夫人可知道,您方才这一番话,毁的可是二奶奶名节!这话要是叫二奶奶听到了,怕是不一头撞死在你跟前,都不能自明清白。”
“少拿什么死不死的吓唬我。你这个老东西,你可从来没把我这个侯夫人放在眼里过。你们家爷是主子,也就不说了,可你算什么?你算起来,不过也就是我们郑氏一个卑贱的奴而已。在你正经主子面前,你还敢这样说话。”
钱嬷嬷腰背更挺直了些,声音也更大了些:“奴婢是郑家的奴,但却只是侯爷原配夫人大郑氏的奴。主子死了,奴婢是奉了主子遗言继续侍奉小主子的。便是侯爷见了奴婢,他念在原配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这样和奴婢说话。侯夫人倒是好,胆敢不尊嫡姐,不敬亡魂,私议起逝者的不是来。郑氏一族若是知道了您今日的德行,您觉得他们到底是会指责您,还是骂奴婢?”
“你……”
小郑氏说不过,气得银牙紧咬,半饷才又道,“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必须进去。有本事,你就动我一下试试。”
钱嬷嬷还是那句话:“夫人您进去,奴婢不拦着。但要放这位外男进去,恕奴婢不能从命。”
钱嬷嬷越是这样,小郑氏便越觉得有问题。所以,她早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喊了带过来的人,势要大闯青云阁。
但青云阁也不是个养闲人的地方,论奴仆的忠心程度和婆子丫鬟们的手腕,丝毫不输小郑氏这个侯夫人的人。
一方要闯,一方拦着不让,一来二去,就闹了起来。闹着闹着,就打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去了溢福园老太太那儿,老太太倒是十分淡定:“不用管。不愁闹不大,就怕不闹大,让她去闹。”
府内动静这么大,卢氏管着偌大的家,消息不可能不灵通。所以,自然她也是很快就知道了。
卢氏倒是不担心侯夫人会占到青云阁那边的便宜,二郎把青云阁包得跟铁通似的,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何况是小郑氏这么大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