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吴王闻声朝母亲望过来,笑容勉强,但却真诚。
“总归是有遗憾的。”
吴王说,“这些日子来,儿臣一直都在想,若是当年儿臣并没有逃避,而是选择正视自己的心,或许便就不是如今的这番场景了。”
“衡儿,你要知道,假设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时光又不会倒流,假设那么多,除了给自己徒增烦恼外,又还能有什么意义?活在过去和幻想中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幸福的,只有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的人,才会过得满足。”
他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不是人人都能有母亲的这份心胸的。
“儿臣明白。”
但他还是怕母亲会为自己担忧,还是这样说了,“如今离开了京城,日后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既然此别已是永别,儿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前面就到城门口了吧。”
不想再说这些徒惹母亲担心,所以,吴王适时转移了话题,顺势撩开了马车侧面的帘子。
却恰巧,目光撞上了此刻正骑着高头大马等候在城门口的赵家二爷。
吴王眉心轻蹙,轻轻启口对赶车的马夫说:“停一下。”
赵佑楠是专程来送吴王母子的,所以,见吴王府车队停下后,他则也翻身下马,亲自朝吴王母子走来。
“臣见过太妃娘娘,见过吴王殿下。”
赵佑楠行了个军人之礼。
吴王太妃笑意盈盈望向赵佑楠,冲他点了点头后,则俯身对候在车门边的丫鬟说:“去车后告诉侧妃一声,就说先不急着赶路,停下来,去路边的茶肆喝点茶。”
太妃和吴王侧妃坐一桌,赵佑楠则和吴王坐一起说话。
“不论怎样,还是要多谢吴王当年对柳家的不告发之恩。”
赵佑楠此来,也是和妻子商量好的。既然当年吴王就已经知道了柳家太公的身份,却选择的默默守住这个秘密多年,只这一点,便也该来亲自送别道谢。
吴王道:“倒不必谢,本王也从未想过会去告发什么。本王外祖当年和鲁国公也算旧识,得知故人还在,本王也很替外祖父高兴。”
赵佑楠点点头说:“鲁国公一生忠于大晋朝堂,但凡和他深交一些的旧人,谁不了解他的赤子之心。如今丁家爵位得还,也后继有人,想丁公在天之灵也可得以慰藉了。”
吴王其实和赵佑楠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平时也鲜少有什么交集。所以,几句下来,也都有些冷场。
不过,相对吴王来说,赵佑楠还算是能热场的人。他抬头朝茶肆外看了眼,而后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色不早了,殿下还要赶路,就此告辞。”
吴王也起身,朝赵佑楠抱了抱手,真诚道:“祝好。”
说完,他侧身朝旁边的桌子望了眼后,率先回了马车。吴王侧妃扶着太妃,二人皆朝赵佑楠点头打了招呼后,也跟着往马车上去。
赵佑楠则是等亲眼看到吴王府车队出了城后,这才打马回府。
赵佑樾和卢秀慧的婚期,因着国丧的缘故,只能往后推。反正,今年之内是不能成了。
倒也不是国丧期间不准娶亲迎亲,只是不能大操大办而已。但赵佑樾不想委屈妻子,他想这次亲力亲为大办一场。所以,只能延期到明年的时候,打算到时候出了国丧期后,再好好热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