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止住了哭泣,她大着胆子握着陆清的手,一字一句道,“皇上说得没错,嫔妾同陆清有染,私相授受,什么处罚,嫔妾都认。”
江慕垂着袖摆的手握得吱吱作响,他看着陆清同芝芝恩爱,竟碍眼极了,他虽知陆清的情深义重是假。
可如今他看着却心底烦躁,他平息着情绪深吸口气道,“你们二人如此情深义重,还要一同寻死。”
他抬眸看向陆清,“陆家,陆清你也不顾了,不知陆院首在地下可会瞑目?”
陆清依旧直着背,淡然道,“爷爷若知奴今日苟且偷生,怕是才难得瞑目。”
芝芝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握着陆清那满是茧的手,直直看向江慕道,“如今,嫔妾也活不得了。”
“嫔妾有些话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说。”
“可如今嫔妾不怕了,皇上欢喜嫔妾吗?”
芝芝歪着头,轻笑道。
她顿了顿,还未等江慕回答,便自言自语道,“皇上心底定是厌恶极了嫔妾,从前皇上觉得嫔妾大字不识几个,后来觉得嫔妾心思歹毒,不配当后妃。”
江慕喉咙一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芝芝面无表情道,“嫔妾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待皇上不说是极好,但也是将皇上放在心底了。”
“也未曾谋害过嫔妾,皇嗣,唯一那次顶撞了荣贵妃,可她那时只是贵人。”
“皇后时常教导尊卑分明,那日臣妾就算动手,她也该且忍着。”
“怎就成臣妾过错了?”
思及,芝芝心底愈发委屈,她此生唯一的过错便是遇见江慕。
她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或许将错就错也是极好的,不然她怎么遇见陆清。
只愿下辈子不要再遇错了人,望她下一世能托生个荣华富贵之家,陆清家里也不要遭祸了。
若是陆家未受冤屈,陆清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想必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下辈子她同陆清可要再遇见,再在一起,芝芝心底这样想着,她眼底含笑地望着陆清,轻声,“我爱你。”
此话一出,僵硬的是陆清了,他待她的情深义重是假,可芝芝待她却如此认真。
陆清只觉得身处千年寒冰,整个人僵得动弹不得。
他心地猛地一揪,眼里闪过慌乱,他心底挣扎了很久,他不想骗芝芝了。
这一年来,芝芝是真心欢喜他,他若是辜负了这份真情,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浮现的都是他与芝芝的点点滴滴。
芝芝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关心道,“陆郎,可是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