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江大战
四月中,一支勤王大军在南方出现,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支军队居然是由已经丧生于昭阳关的怀王和靖国候率领的,一时之间朝野哗然,百姓惊诧。
讨伐云煜的檄文在一周后传遍了四野八荒,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揭露他毒害皇帝、谋逆篡位的事实,二是痛斥他不惜以边关将士和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将行军计划透露给北戎,以达到残害手足之目的。
此文一出就在朝廷掀起了滔天巨浪,中立派的大臣纷纷请奏面见皇帝,以正视听,云煜一党与他们争论不休,一连数天,议事的太极殿上都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眼看着情况要不受控制了,云煜终于撕下了贤德的面具,以居心不良、助论逆贼之名扣押了部分大臣,局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势如水火的关头,皇帝仍未露脸。
至此,那些原本还心存犹疑的大臣已经完全相信檄文中所列举之事,请求皇帝出面圣裁的浪潮逐渐平息,朝野格局却暗中起了微妙的变化,云煜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眼下他没工夫收拾那帮有异心的大臣,因为云怀已经接连攻下三州,眼看就要跨过渭江了。
渭江是天。朝南北的分界线,就算从西南边陲不眠不休地骑马过来也要十来天,如今距离云怀兴兵不过月余他们就已经打到这里了,州府军队安逸太久不堪一击是一方面,占据舆论上风人心所向才是主要原因。
云煜终于坐不住了,在渭江北面布下了重兵,势要将云怀和薄湛格杀于此,于是他们一过河就迎上了擐甲执锐的天机营。
又是一场硬战。
战火纷飞的后方,一名传信兵策马飞奔返回大营,脸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他随手一抹就撩起帘子进了帅帐。
“禀告王爷!天机营的机枢龙弩车出来了!”
云怀压下手中的地图,沉声道:“立刻撤兵,莫与他们过多纠缠。”
“是!”
传信兵扭头就跑出去了,薄湛捏起一纸线报递给云怀,勾唇冷笑道:“云煜这次怕是倾囊付之了,机枢龙弩车和机关兽全都搬到了前线,不灭了我们看来不会罢休。”
“他也只剩这些东西了。”
云怀在沙盘中插入几枚旗标,转首对薄湛说,“今夜戌时再发动进攻,我亲自率领弓箭手去摧毁机枢龙弩车,你带着主力部队与天机营纠缠,等我信号一举击溃他们。”
薄湛指着旗下的几处地点说:“还是我去罢,那里的地形我比较熟悉。”
“也好,那就这么定了。”
当夜,薄湛携一队精兵离开了大营,沿着河岸疾行了数十里,然后陡然改变方向北上,穿越河谷和栈道,一片火光鼎盛的营地就出现在脚下了。
透过茂密的枝叶望去,营中士兵来来往往,守备及其严密,尤其是放置着大型斗械的区域,每个死角都有人看守,完全没有可趁之机,见状,梁东犯难了。
“侯爷,如此严防死守的地方,我们该如何进去?”
“谁说要进去了?”
薄湛挥了挥手,让弓箭手在土坡后埋伏好,“我们等他们出来。”
没过多久,云怀率领五万铁骑从南边奔腾而来,风驰电掣,尘土飞扬,天机营这边立刻鸣金出兵,列阵在前,巨大的机枢龙弩车和机关兽被缓缓推入战场,出现在薄湛的眼皮子底下。
后排几十名工匠如蚂蚁般围着斗械打转,运箭的转轴的拉弦的,速度奇快,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云怀的大军还未杀到跟前,一声轰隆巨响,几十支箭矢划过天幕射向了铁骑之中,机关兽也紧跟着亮出铁刃扑向前方。
就是现在!
“瞄准机枢龙弩车,放箭!”
弓箭手们立刻架上了羽箭,下一秒尽数飞向了天机营后方,一连串的嗖声刮过耳帘,对面的工匠应声倒下,机枢龙弩车的运转被迫中断,附近守卫的士兵大吃一惊,一边架起盾墙一边寻找着放暗箭的人,薄湛却没有任何躲闪,继续下达着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