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抿着小嘴,给出一个别废话的冷笑。
天都子不用回头,就已收到,长叹一口气,一步迈了出去。
穿过一道逼仄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但并不美妙,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酷似一间地牢。
不错,无论是那腐霉的气息,丝丝的死气,呜呜的哀鸣,吹荡的尘土,都是合格的地牢风范。
阿宁遮住鼻子,却防不住那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闷闷地道:“这里就是神隐者的关押地?”
天都子摇头,独眼中透出不堪回首的颤栗,喃喃地道:“不,这里是药渣的处理地……”
突然,一阵叮当作响抑或是某种不甘嘶吼响起,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耳膜,将渗进心扉的黑暗化作永恒的伙伴: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
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让阿宁的双手都有些轻颤起来,目光紧紧地盯在天都子的背上,不敢移往两旁。
终于,这处牢房过去了,但下一刻当一个更加宽阔的巨洞,准确的说是里面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阿宁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天呐,这是彼岸花?”
……
高天心仰首望向阴沉沉的天,天岭的寒风呼啸,冷冷地刮着,那狠劲仿佛要将人的脸皮都给剥下来。
在这片深谷中,阳光早已把世界抛给地狱,只剩下满地的阴寒,树木耷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得意地展示鲜血淋漓的伤口。
“血涡的剑痕,师祖果然来过这里!”
魔天抚摸着树上一道道痕迹,哪怕历经悠久的时光,也依旧从中感应到那股弑天绝地的强决杀气,正是七杀堡主才能传承到的镇派绝学。
而李煜也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天都子的路线,目光中暗暗流转着异芒。
高天心知道这两人各自转动着鬼心思,连表面上的貌合神离都维持不下去了。
三人看似并肩而行,实则这一路上彼此提防,不知进行了多少明争暗斗,若不是高天心从中周旋协调,来到这里的是活人还是死物,可就说不准了。
不过思及那封阿宁留下的信件,高天心还是宁可麻烦些,省得图一时痛快,过后满是悔意。
那封信件的留言简单到诡异,只有寥寥三点,第一就是大荒道人的身份以及他的遗物证明,这是高天心证实自己实力的最快途径。
第二则是天岭的位置和彼岸花的线索,第三就是必须要当世最强的两位剑客同时抵达神隐之门,才能开启。
当然,所谓集齐条件才能开门从来不是硬性规定,仅仅是实力不够不足以跳出规则框架而已,但高天心骨子里的谨慎占据上风,还是带上这两个自命不凡的“累赘”
!
“到了!”
很快,李煜和魔天几乎是同时来到了石壁的入口处,两人扫了一眼早已失灵的机关,忽视一眼,同时运气拍掌而上!
轰隆!
谁知当两道开山裂石的内劲轰在那一堵石壁之上,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没有造成半点波澜。
“打不开?!”
魔天铜铃般的眼睛瞪大,拔出血涡,眼见着就要再上强力,高天心却突然拦住了他,眯起眼睛,指了指石壁后面:“你听!”
魔天功聚双耳,凝神细听,一股悉悉索索的声音自缝隙内隐隐约约地传来,他一边暗自震惊高天心的功力之纯,一边生出了一股罕见的不安感。
直觉告诉他,若是强力打破这堵石壁,一定会后悔!
“前人既能开辟,我们又为何不行?”
李煜在旁边淡然地道,说罢一摆狂歌,业已飞身而起,朝着石壁上方的一根藤蔓斩去。
唰!
伴随着一道尖利声响的,是爆射而出的石屑,他赫然凭借闪电般的高速出剑以及锋利绝伦的狂歌硬生生地打出一条暗道来,直通石壁后方的天地!
魔天怒哼一声,也飞身帮忙,高天心就优哉游哉地等待着两个劳动力完了功,老神在在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