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最茂盛的合欢树,是拿人的血肉养的。
兰玖垂眼看着兰彻。
“念在血亲一场,朕给皇叔两个选择。”
“自戕,朕会保留宁王一脉。”
“若不愿自戕……”
顿了顿,恶意十足的笑了,“那就真相大白天下,宁王一脉从族中除名贬为庶人。”
贬为庶人,这也是死路,那些死了的人,虽官中女儿少,但也不是没有家世的,一旦自己失了亲王头衔,等着自己的就是无数人的报复,哪能有活路?!兰彻紧紧盯着兰玖,兰玖肆意笑了笑。
“皇叔自己选吧,朕的耐心有限,希望日落前有答案。”
说罢,也不管瘫软在地上的兰彻,大步向里间而去。
只剩兰彻一人呆在堂中,又惶恐又茫然,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悔意滋生,若是不来找苏宓,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
却说苏宓这边,被兰彻的不要脸气的了不得,心绪不宁,实在不是去见老先生的好时机,苏宓默了默,让老夫人去接见那位老先生,自己坐在园子里生闷气,心情不好,园子风景倒好,眼前一处湖泊淡然明亮,将天空的蓝天白云清晰的映在了湖面,偶有成双鸳鸯摇曳而过,水波摇曳,散了一湖的白云。
兰玖追来,就见苏宓独自一人坐在湖边,秋风飒飒,颈边坎肩白毛细细抚过她小巧的下颚,眼帘半垂,柔弱的眉眼也似无了生息,整个人都陷进了不愉中。
脚步微顿,知道苏宓这是不高兴了。
虽然上一次,苏宓并没跟兰彻发生什么。
因为她刚进宁王府,第三天的时候就被自己带进宫了,那时候兰彻还在装君子,还没对苏宓做什么,但是,他确实对苏宓若有似无动过手脚,让苏宓很恶心他。
暗恼,早知道,在她见兰彻的时候就该出去制止了。
不高兴也好过现在的难受。
想了想,大步上前。
苏宓视线随着湖中的鸳鸯移动,脑子里还是想着兰彻,那人实在太恶心了,当年自己初入宁王府,他摆出一副长辈甚至是父亲的姿态,结果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哪有这样恶心的人?
柳眉皱出了川字。
“唔,汪!”
苏宓惊得一下子从石凳上跳了起来。
哪里来的恶犬?纪家没养狗阿!
结果一转身,恶犬没见,兰玖呲着牙站在亭子外,露出大白牙对着自己笑的开心。
“汪汪汪!”
苏宓:……
怒了,刚才那声叫太像恶犬了,吓得自己心脏都快停了,他还在笑,还在学。
“要死阿你,你学狗叫干什么!”
兰玖呲牙一笑。
“朕跟福顺说了,我这次再先跟你服软,朕就是狗。”
苏宓:……
“汪汪汪!”
兰玖也不理会旁边路过人惊悚的目光,就这么嚎了起来,一边嚎一边肆意的笑,越嚎越起劲,嚎到后面,还仰着脖子,学起了对月的狼。
“嗷呜~”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