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思索了一番,二老爷也就同意了自己夫人的话,好歹能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见到自家老爷点头答应,二夫人笑盈盈的下去叫下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纪灵一直坐在那里,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只有两人问他话的时候才开口回答一两句,剩下的时间都在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只是在场的几人,除了唐小包之外,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坐在纪灵身边的唐小包一直束手束脚的坐在那里,即使是他们表现得不太明显,唐小包还是觉得自己有种被排斥了的感觉,甚至那眼神中的轻蔑都未加掩饰。这样使得唐小包十分的不安,只是纪灵一直注意到他的动态,见到了他的动作,随后将自己手边的名贵糕点递给了他,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对于在场的几人,心里都各自有着各自的盘算。而纪涛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看纪灵,一会儿看看他身边的唐小包,一会儿再看看自己的父亲,眼底的愤怒就算再想掩饰,也掩饰不了。原本他以为纪灵的身体差成那样子,这纪家便是自己囊中之物,谁成想现在大伯家居然将纪灵叫了回来,看样子还准备好好的扶持他一把。对于纪涛这个一直以为自己会当成纪家的当家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到手的鸭子飞了,还是自己长出翅膀飞掉的那种,让他怎么能不愤怒。
想到这里,纪涛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他到底是要看看,这个早就被纪家放弃的人怎么从自己手里抢走纪家。就算是大伯看中,他也不会那么轻易说放手就放手的,即使是需要特殊的手段。
等到二夫人再次回来的时候,顺便将上菜的下人们也一并带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菜肴放到了桌子上,接下来招呼着大家上桌。一顿饭二老爷和二夫人倒是呈现出了一个家长该有的姿态,气氛十分的好,吃的宾主尽欢。如果不是那日二夫人当着唐小包的面做出那种事,他恐怕都会赞赏这个进退得度的妇人。
吃完饭,几人又坐回了说话的地方。此时的二老爷坐在正位之上,看着下面自从病好后长成一表人才的大儿子,略加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朝着自己的二儿子说道:“我还有点事和你大哥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对于二老爷这明显就是赶人的戏码,纪涛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顺从的和众人告别之后便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朝着纪灵看了一眼,怎么也掩饰不了那眼神中的幸灾乐祸。随后,不经意间眼神接触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自己看的唐小包懵懂无辜的眼神,像是被东西烫了一下,迅速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眯着眼睛看着刚才离开的纪涛的背影,随后很快恢复常态的纪灵看着向着自己说话的二老爷,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见自己二儿子走了之后,二老爷才转头看向纪灵,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大伯母本家有个待嫁的姑娘,我们想把她许配给你,过几日你寻个日子见见。”
说完,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反应,这期间甚至没有看唐小包一眼。在他的心中,唐小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甚至还上不得台面。
听到这话,唐小包一惊,转头看向纪灵,有些手足无措。原本他们两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猛然间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本能的依赖着自己熟悉的人。
原本还十分悠闲地吃着茶的纪灵闻言,将自己手中的茶盖子合上,明明不大的声音却轻轻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声音十分的明显。随后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见到他眼中的认真,便知道他说的不是笑话,而是认真的在给自己做媒。之后,只见纪灵露出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只是挂在俊朗的脸上,依旧让见到的人浑身一寒。“父亲,我已经有了我的夫郎了,这件事恐怕不合适。”
二老爷听到自己儿子提出这个问题,似乎十分的不在意,满不在乎的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又不是叫你休了另娶。等那姑娘进门,你给他一个贵妾身份即可。”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唐小包。虽然现在哥儿也照样嫁人,甚至和女人无异,只是在那些世家里,主家的夫人几乎都是女子之身,就算是娶了哥儿,也不会给他一个正妻的身份。这几乎是一件约定俗成的事了,因此二老爷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不同意。
没有料到,纪灵看着他,笑了起来。接着说了起来,只是那声音中的带着点讽刺,“唐小包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我不会娶别人的。”
听到纪灵这样说,二老爷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似乎十分感动的唐小包。语气中的不屑又加深了几分,满不在乎的说道:“即使是有媒妁之名,但是却无父母之言,你们这算那门子的明媒正娶,顶多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小妾而已。”
早在听到自己父亲话的瞬间纪灵便握住了唐小包的手,私下里安慰着。此时听到二老爷的话,也顾不得长幼尊卑了,左右那些他们也是不认得。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父亲,语气中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讥笑,“父亲,我记得当初我去那里的时候,便是被分出去过的。从此嫁娶随我,生死与纪家无关。是否是父亲老了,所以记性已经不清楚了。”
二老爷一怔,当时只想着把纪灵分出去,除了象征性的给了一点东西,还做出了这些承诺。只是没有想到,这时候倒成了纪灵反驳自己的理由。原本就对纪灵十分不满的二老爷觉得他此时说的话十分的刺耳,隐隐的勾起了他的怒火。自己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这个逆子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简直,简直就是反了天了,此时更是见他把玩这自己夫郎的手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怒从中起。于是刚才的伪装也坚持不下去了,此时指着他呵斥道:“既然这样,你这逆子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