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云停似乎也要有动作。
届时,京中将是一片混乱,没人会在意?她一个废后的死活。
只需要一个负责丧葬的小官员接应,她就?能永远从皇陵脱身。
这么多年来,唐娴自己想过、与侍女?商讨过许多法子,全都无法实施,这是她听?说过的唯一一个可行、成功性很大的法子。
皇陵中其?余人等本来就?没有罪过,等她“死”
后,再有人为她们求情,就?容易得多了。
困扰了唐娴很多年的难题,好像在这一刻全部得到解决,她就?跟踩在云端一样?,脚下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实感。
唐娴眼神?迷离想了会儿,低下头,在妹妹脸上捏了一把。
“疼!”
唐姝喊道。
她再朝唐念知招手,人到跟前,唐娴公?平地往他脸上也捏了一把。
“是真的,不是做梦!”
唐念知气呼呼的,“怎么不掐你自己啊?你跟谁学的这么坏了?”
跟谁学的?
那?只能是云停了。
他碰上这种事,是只会掐别人,绝不会掐他自己的。
想起云停,唐娴就?记起他栽赃自己毁他清白的事。
云停想与她成亲。
以前绝无可能,但是现在,唐娴有望恢复自由身,改名换姓后,她就?是个年纪大了点儿的普通姑娘。
普通姑娘,当然是可以成亲的……
画舫摇晃,唐娴好似回到了那?个挂满灯笼的乌篷船上,她心里装了一朵白云,它迅速膨胀,快要把她撑飞起来了。
“你怎么出的皇陵?和你一起的小丫头是谁?她为什么要叫你毛毛?双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去禹州张贴的画像?”
事情交代完了,轮到弟弟妹妹反过来问唐娴了。
“是、是……”
这事说来话长,唐娴结结巴巴,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云停的名字来。
是他为难自己,派人去禹州张贴的画像。也是他保护自己,想与她成亲。
“是烟霞带我出来的……”
说了半天,她只说出口烟霞的名字。
弟妹二人刚想追问这是什么人,画舫忽然一阵摇晃,像是有东西攀爬上来。
三人忙抓紧了稳住身形,同时从帘缝里往外看,看见一个拖着漆黑的湿淋淋长发的人,以一种畸形的身法爬到了船上。
犹如水鬼上船。
双胞胎登时惊悚得打起哆嗦,唐念知自负男儿,白着一张脸,硬是抄起一张凳子往前冲,被唐娴一把拽了回来。
这一使劲,扯得她伤口疼。
唐娴其?实也吓得竖起了汗毛,但她在惊惧中从那?可怖的身影中窥探到了一丝熟悉感。
“烟霞?”
她试探询问。
“水鬼”
抬起头,露出烟霞那?张熟悉的脸。
烟霞吐出几口河水,趴在船板上悲切道:“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府邸被哑巴他们看守得有多严!”
这厢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岸上就?传来了一阵马儿嘶鸣声。
唐娴还没来得及往外看,烟霞就?一声惨叫,连滚带爬进了画舫船舱。
“他回来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救命啊!”
喊了两?句,她又?往外跑,想跳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