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跟着霍福在霍思远跟前回复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愣神。这事儿过去许久,她本以为没人留意,没想到他居然记到现在想起问她。
安知灵的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我第一次见到霍家的主子自然是紧张。”
这借口找得敷衍,谢敛嗤笑一声:“那日见到霍芷你倒镇定。”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是大小姐呀。”
安知灵却左右张望,就是不肯正眼看他。她猫儿似的一双眼睛像是盛不住一点儿情绪,黑曜石似的瞳孔在月色下闪烁着几丝慌乱。过了半晌忍不住往旁边瞥一眼,一对上谢敛的目光,
又“咻”
的一下闪避了回去,终于落败一般赌气着告饶道:“好吧好吧,反正说出来你也多半不信。”
她叹了口气端正了面色,与他说:“其实我打小和别人就不太一样。”
谢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我打小——能看到点儿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
安知灵低头拿手指拨了拨自己的衣袖,小声道:“鬼怪怨气什么的……”
就这句话像是用了她大半的力气,说完又按捺不住拿眼神瞟了瞟身旁的人。
黑衣的男子坐得已不似刚开始那样直了,他单手支着地,手边上是已经空了的酒瓶子。安知灵疑心他有些醉了,但他目色还十分清明,只是听她说完,苍白的脸色上勾起了一抹笑,让他看上去又不像那么清醒。
“恩,”
他低低应了声,“那你在霍思远身上看见什么了?”
他对这事接受的太快,几乎让安知灵疑心他只是随口的敷衍罢了。不过她本来也不指望他能相信,便也不纠结,只含糊道:“没什么,看到些黑气。”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她叹了口气,像是很不忍心,“他或许快要死了。”
她说完,塔楼上静了静。
像是过了许久,才听身旁的人有了动静。安知灵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她一句话似乎将他刚刚生起的那一点儿微末的醉意扰了个干净,伸手用力按了按额头的太阳穴。
“不可能。”
他说,“现在的霍家堡最安全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为什么?
安知灵想张口问,但看了眼他的脸色,还是呐呐道:“恩,我也觉得不至于。”
她重新又将目光落回了戏台上,像终于想起来他们之前在说的事情:“诶,你还没告诉我这戏后来怎么了?”
这么会儿功夫,台上早已不知唱到了哪里。谢敛听了一会儿,轻声道:“伯邑考死后,文王回到封地,不久发兵攻打朝歌。他的弟弟姬发建立起周室,统一了天下。”
“哦。”
安知灵应了声。过了许久又听她说,“那他真可怜。最后父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