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古往今来,长公主垂帘听政仅姜芮一人。
盛子恒手想要抚上头上牡丹,记起长公主三年前送来的红宝石帽顶,眼眸深邃“陛下为什么认为臣会同意?”
面容姣好,天资聪颖。先帝之所以格外宠溺长公主,让其身垂帘听政,便是清楚知道她与生俱来的手段。今天用这红宝石蝴蝶簪子,是每时每刻都在提点他,他曾经收下的那个珍贵红宝石帽顶。
先帝让他辅佐两人,却又让长公主不要信任何人。
即便是死,先帝也在他们之间造就了一道鸿沟。他稍转一下脑子,就能想出先帝这么做的用意。不论是他、长公主还是幼弟。他们三人不可能有两人永远站在一边。最终胜者称王,可堪当护国大任。他想的明白,长公主会想不明白?
姜芮确实想得非常明白。她自醒来就没有在盛子恒面前掩饰自己。她听着盛子恒的问话,很清楚知道盛子恒会同意。哪怕现下不同意,等江南异常报上来也会同意。
只是现下要是同意,能让她更触动一些,让她清楚他最终情愫是真真切切。
她应着“因为本宫了解摄政王。”
想着她这么多年的恨在俘虏岁月中清醒和扭曲。若非年少时仰慕,她在摄政王专政那几年又怎么可能会恨成那样?若非清醒过来,将恨意给了贼寇,她再来一世又怎么可能直接处理了一个叛徒。
想着死前的冲击,姜芮唇角扯起了更大的弧,颇有一报还一报的心思“当然也因为,盛卿,本宫甚爱你。”
盛子恒“……”
盛子恒神色没变,冷漠复述起刚才书房里姜芮亲口说的话“苛刻、冷血、残暴。”
姜芮颔“应该的。别人不听话。瞧瞧宁妃兄长,闹事纵马,屡教不改!又弄死了人!对待这种人,必要苛刻、冷血、残暴。”
盛子恒显然已从听到恶语中调整过来,依旧冷漠“没个枕边人,不是太监胜似太监。”
姜芮继续颔“本宫就喜欢王爷这般恪守本分的男子。天下苦浪子久矣。明年弟弟才十二,宫里要给他和皇后安排行房。这才几岁,实在容易伤身。”
小皇后比姜泓大一岁,如今十二,明年才十三。
盛子恒“……”
她见着摄政王浑身上下冷冽中刻满了复杂,很满意。说实在,年少时两人相识就算了。后来两人敌对成那样,她也不知道摄政王爱她什么。爱她朝野上常常针对他,做事只能窥见权势四方么?
不过一瞬,她甚爱的摄政王将微妙复杂收敛,重又变回残酷的暴王。他竟是也扯开了唇角,配合起来“臣,不知道殿下心悦于臣,实在惶恐。改日一定登门求婚。”
姜芮笑起来“好啊。”
“只是登门求婚前,该处理的事还是得处理了。”
盛子恒话没有多少波澜,言语里的内容却冷到令旁人胆寒,“宁妃兄长尹烨深这等,斩了吧。省得污了您与陛下的眼。”
姜芮也才为了这事处理了人“你看着办就行。”
盛子恒顿了顿,又提了一事“尹烨深常常带着一些权臣子弟去销金窟。让宿崧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