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安静”
了许多。
调试完毕,他把电锯放在一边备用,左手从一包排列有序的解剖工具中抽出一把“柳叶刀”
,做着细致的消毒工作。
看来明哥准备先从死者的头部开始解剖。我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哗啦。明哥右手捏住刀片,左手稳住死者的头部,沿着太阳穴的位置快速地画了一个圈。
当啷!使用过的柳叶刀被明哥扔在了解剖床的凹槽里,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只见他双手扶住死者的头部,手指在切口处上下拨弄,找寻适合发力的切口。
刺啦,随着一阵头皮被掀开的声音,一个布满毛细血管的白色脑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脑壳上有一个很扎眼的三角形凹陷状骨裂。
嗡,嗡,开颅电锯的声响再次在解剖室内响起。
六
记得当年第一次见明哥开颅,我几乎把当天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好在这些年已经有些麻木,可就这样,我依旧不敢正视眼前这一幕,站在我身边的叶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声不响地走出了解剖室。
几分钟后,一个椰子壳似的头盖骨被轻轻地放在了解剖台上。明哥低头仔细地研究后开口说道:“这是第一致命伤,嫌疑人应该是抓着死者的头部,猛烈撞击床头柜的尖角将其杀害,然后才开始了下一步的分尸行为。”
“明哥,你是说,嫌疑人把死者的头颅砍掉,也属于泄愤行为?”
我问道。
“对,基本可以断定。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现场除了床上有大量的血迹以外,地面上很少有喷溅状血迹。要知道,死者可是整个脖子被砍掉,颈动脉是直接切断,在人体内,颈动脉的血压很高,如果活生生地把人的脖子切开,那现场肯定到处都是喷溅状血迹,不可能只留在床上。”
我在勘查地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所以明哥的解释我很认同。
“按照我的分析,嫌疑人应该是先将死者杀害,中间停了一段时间,才开始用刀砍下死者的头颅,这时死者体内的血液循环停止,所以颈动脉的血才没有大量地喷溅。”
“难怪床单上的血迹大多是流淌状。”
我回忆着现场的场景。
“对了,国贤,你把现场提取的那把菜刀给我拿来一下。”
明哥转头看了一眼放置在地面上的牛皮纸物证袋。
老贤应声,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剪刀,沿着物证袋的虚线剪口将袋子剪开,那把沾满血迹的银白色金属菜刀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明哥用解剖床上的水管,将尸体颈部的血迹冲洗干净,颈椎骨的断面很快露了出来。他把菜刀上的豁口对准了骨切面,然后很确定地说道:“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分尸的刀具。”
而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明哥,你看尸体大腿内侧的线条状锐器伤,像不像手术刀造成的?”
明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他用手掰开伤口仔细地观察伤口的切面。
“嫌疑人使用的工具很锋利,不排除是手术刀。”
他说完又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物证软标尺贴在伤口之上。
“十厘米。”
一个伤口测量完,接着换另一个。
“十点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