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放榜日子越来越近,两人都有些激动。虽说他们考到这份上,都是天子门生,将来谁都不敢小瞧,可两人都志存高远,希望自己考个考名次,也好为将来为官奠定良好基础。
陈氏见孩子们越发焦虑,每日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叫他们多吃些,又时不时寻些新鲜玩意叫他们过来陪着说话,好分分心思。
徐州那边得了信,准备了好些土特产随着商队送进京。刘裕章凌好些日子没吃到家乡特产了,这会子吃上了,顿时勾起了思乡的心思。
只可惜两人都知道,待放榜之后,无论是留京任官,还是外放,想再回家乡不知是何年何月。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本朝惯例,要在皇宫大门前张贴金榜,盖皇帝印。宣榜次日,进士们按照名次上太和殿听封领职。
故而一大早刘裕同章凌就早早起来,洗漱完毕,陈氏安排马车,要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皇榜。
谁知道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就有瞧见一队人马往自家府里来。陈氏眼尖,一眼认出为首那人的衣着打扮乃是宫里传令的公公。
宫中之人大清早的赶来,必定是为了放榜之事。陈氏是过来人,当年她丈夫章枫考中探花时,也有宫中之人亲自到他们当时落脚的客栈报信。
“快快,宫里来人了,必定是好消息!”
陈氏推了推两个孩子。
刘裕章凌虽是头一遭经历是这事,但是也都猜出了个七八分。
那公公年岁五旬多,陈氏定睛一看,只觉得那公公眼熟的很。
“章夫人,还记得洒家么?”
那公公笑呵呵对陈氏道。
陈氏忽地想起,这位公公就是当年给自己家报喜的那位李公公!
“啊,是李公公!”
陈氏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在李公公手里,招呼人进屋坐着。
李公公掂掂荷包,重的很,通过缝隙往里能瞧见隐隐金光,想必里头是金子。章家富裕,陈氏出手阔绰,对宫里的公公定不能怠慢。
“还记得当年也是洒家给章大人章夫子报的喜。”
李公公将荷包揣进怀里,笑的越发殷勤,打量着陈氏身后站着的刘裕章凌二人,拱手道:“恭喜二位金榜题名!今后还要请二位大人多多照顾。”
立刻有两个小太监各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李公公将布子拿开,只见每个托盘里头放着个镶金边的红帖。
陈氏见了,立刻喜上眉梢!这红帖她见过,收过!章枫当年中了探花,便有这个!
本朝的规矩,只有殿试一甲才有这金边红帖,二甲是银边,三甲是铜边,其余只有红帖并没有镶边。
陈氏瞧那两个红帖都是金边,高兴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
刘裕与章凌不明这些小细节,都紧张的不行,估算着自己到底是二甲还是三甲?本次殿试人才济济,大多都是三四十岁,只有他们两人二十出头。两人会试成绩中等,故而没想着在殿试中能有特别好的名次,都是希望别太靠后就行。
李公公知道两位少年都等的心焦,也不卖关子,亲自捧了一本红帖,先看了看章凌,又看了看刘裕,最后捧着红帖递到刘裕跟前,道:“恭喜状元郎金榜题名!”
刘裕借了帖子,呆在当场。李公公又拿了另一本红帖,递给章凌,道:“恭喜探花郎金榜题名!”
“两位大人如此年少便能金榜题名,真是本朝头一遭呢!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李公公看着状元郎与探花郎均如此年轻俊美,真心实意感慨道。又对陈氏道:“恭喜夫人,章家一门两探花,真真是可喜可贺!”
章夫子一位状元郎,下头儿子孙子两个探花郎,章家可谓一门三进士。
陈氏看了看章凌,又看了看刘裕,忽地捂住嘴,眼泪扑扑流下,高兴的拽着两个孩子的袖子,喜的说不出话来。
刘裕盯着手里的红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他刚才听见什么了?状元郎?
刘裕翻开红帖,看了又看,终于回过神来:他中状元了!
旁边章凌也愣神,刘裕拉了拉章凌的袖子,章凌反应过来,打开自己的红帖瞧了又瞧,对刘裕道:“我中探花了?”
刘裕点头,两位同窗相识许久,喜极而泣。
李公公见惯了这场面,谁家中状元中探花了不高兴?
陈氏先回过神来,将李公公好好请到花厅款待,余下人马都好酒好菜招待着,各个封了红包。又另外封了两个大红包给李公公,一个当章凌给的,一个是当刘裕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