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那滴滴答答的水声越明显急促,就像是山谷中滴水的乳石,空灵悦耳又带着隐隐的急切。
璇姬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乖巧的模样令人怜惜,浸满水光的眸子就这样,无声的看着他。
忽然,她笑开“你不是他呢,是妾身弄错了才是。”
雪丽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璇姬,不知道为何一进入人鱼故居她就无端昏迷过去,身体热度吓人。
再次给她换上冰块,她紧闭的眼睑动了动,雪丽低下身凑到她跟前,宛若翡翠玉石般剔透的眸子缓缓睁开,如同深潭深不见底,令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你……”
“做了个噩梦呢。”
璇姬靠在雪丽身上,带着哭音,小声抱怨“真是的糟糕的梦呢。”
对啊——
真是糟糕的梦境。
鲤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自家庭院,一位名为山吹的女子自称自己的妻子,更加糟糕的是……
“鲤先生,我并非你所认识的她”
与璇姬极为相似却更为英朗的男子一手横挡住鲤伴的动作,背部抵靠在墙上,清冷的五官因愤怒而染上绯红。
鲤伴一手撑着墙,一手捏住他的下颚,以一种在男性看来十分耻辱的姿势困着他。
虽然他确实也叫玄姬,但他真的不是奴良组二代目的妻子啊!他是男的啊!
而是奴良组夫人不是山吹乙女吗?!
面对其他妖怪怪异的目光,玄姬比女子更为娇艳的面容彻底黑了大半,瞥了眼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挂在唇边的笑意彻底消失。
如果这是场梦,那么还是快些让它结束吧。
奴良鲤伴同山吹乙女各坐在矮桌一侧,他曲起一条腿,身姿悠闲,靠坐在墙边。
但山吹知道,他……其实在防备她。
面容端庄秀丽的女子安静的摆弄着茶水,唯有她微微抬头时才能看见她宁静眼眸下的不安。
是因为他刚才把玄姬堵在墙上的危险表情吓到她了?
即使不安,依旧安静的等待他的解释吗?
鲤伴微微勾起嘴角,把目光从山吹身上移开,微卷的长落在了眼睑旁,让他本就俊秀的容颜染上一股风流的味道。
但他,不想解释。
为什么要同一个外人解释?
庭中樱枝头布满绿意,令人无比熟悉的景色,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此时他却像第一次,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樱树。
同璇姬完全不像的女子,有些像璎姬。
安静乖巧而优雅自持。
鲤伴弯了弯嘴角,但他啊,更喜欢清冷孤傲却温柔讨巧的小家伙。
余光瞥见女子放在自己手边的茶盏,面对她巧笑嫣然的表情,不知为何愈的想念某个逃家的小家伙了。
若是璇姬,此时她只怕早已窝在他怀里,像个猫儿一样软软的叫唤要出去玩才是。
“我出去一下…”
鲤伴骤然起身,被他的动作惊了下,山吹来不及说什么,那抹身影直接消失在屋内。
握着茶盏的手紧了一下,山吹乙女低着头,乌黑亮丽长落在矮桌上。
绣着棣棠花的衣摆被风吹动,恍惚见似有漫山遍野的棣棠花怒然绽放,立于棣棠花下的却是一道孤寂的背影。
鲤伴他……
到底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