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科,你自己放一放眼,看看你能看见吗?”
“也是啊,都是树,是吧——。你现他有什么反常吗?是吧——,都明白的。”
杨光没有回答,乌科继续说“已经现有反常,要是我啊——,就应该跟甄台或者他的家属提前啊——,是吧——,都明白的。”
杨光大怒,“乌焦青,闭上你那臭嘴。”
柳局派出了轿车,冯局坐在车上沿着台站北面一条与市区反向的公路一直走,一路右拐地走了十几公里,看见了路边的汪台,一只鞋已经丢了,他还在往前走。冯局下车与他同行,“汪台,下班了。”
“是冯局啊,刚下班。今天的路怎么这么长,怎么走都走不到家。”
冯局的眼窝湿了,“汪台,上车吧,我捎你一程。”
汪台无法值班了。
半年后的一天下午,市塌陷局的轿车停在了角亥台的楼前,柳局和冯局下了车,直接上了二楼。按照惯例,市局的人都先到值班室转一圈的,今天不同,二人急急地上了二楼。杨光主动上楼去跟两位局长打招呼,“柳局,冯局。”
冯局说“找甄台有点私事。”
杨光知趣地下楼了,走进值班室就关上了房门。片刻,冯局重脚下楼来,推门进入值班室,对杨光说“小杨值班,有大一点的螺丝刀,钳子,锤子和钢锯条吗?”
“有。”
杨光打开工具箱,亮出全部的工具。冯局选了几件又返回楼上,不久楼上传来锯、撬、砸的声音。一个小时以后,柳局和冯局坐车离开。工具被甄台送回了值班室,甄台对杨光说“汪台上午去世了。”
一个月后,周二的例会刚结束,甄台对钱科说“一会,汪连权来收拾他爸的遗物,你帮他清理清理。”
钱科说“甄台,我家有事,我先走一步。”
钱想说完就跑了。甄台对杨光说“你帮他清理吧。”
汪台的写字台与甄台的相对,身后是两个铁卷柜。写字台抽屉的暗锁锁舌被锯断了,铁卷柜的铁门被撬开过,还被刻意地恢复过。
汪连权整理父亲的遗物,带走的少,丢弃的多。
当天下午,一台小卡车停在楼前,车上下来两个人上楼搬走了汪台的整套写字台和铁卷柜。甄台把汪台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无偿送人,二人合用过的台长室成了甄台一个人的,买了一个沙床填充了那块空间。
五
杨光想“在汪台的遗物中,柳局和冯局要找什么?”
六
甄台参加汪台的最后一个祭日,祭奠活动结束,汪台的妻子小娜递给甄台一封信,“甄台,这是汪仁良生前嘱咐我交给你的一封信。他说‘没有什么不妥的言辞,请甄台不要烧掉,一定要过目。’这是他再三交代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甄台不得不接过这封信,路上几次萌生丢弃的念头。到了家里这封信依旧揣在兜中,夜间总有一种错觉,仿佛装信的衣兜中要跳出一个活着的汪仁良,还笑着问他,“你怎么不看信?”
令半睡半醒的甄台毛骨悚然。
到了单位,甄台就把这封信夹入一本书中,时时产生立刻烧掉它的冲动。几次下班走出大门,又返了回来,拿出那本书,多次想连同这本书一同烧掉。受煎熬太苦,甄台终于在一个月后下定了决心,拿出那封信来仔细端详,封皮上没有任何的文字,信并没有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短笺,上面是还算熟悉的碳素笔手书。
甄台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我已经身在不同的世界里,我无法想象我的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一直心情不佳,几年来都是这样,我的日常生活都被这种心情给毁了,这种心情左右着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有不妥当的地方,都同我这个人一样,消失了。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真想说的时候又无从说起,可惜啊,人生不能够重新来过。
茫茫人海中,相遇一次不容易,不能否认我们是同事,一同共事多年,如果我有好的地方请甄台忘记,我有不好的地方恳求甄台也忘记吧。
预祝工作顺利。
曾经的搭档。
信中并无自己担心的内容,没有责备没有怨恨似乎有点遗憾存在一点恳求,到底是让我忘记还是牢记?这封信到底有什么用意?认错?大可不必,人都没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什么,令人费解。
甄台拿着这封信,走在回家的路上,过桥的时候,把信丢入河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语道“唉,临期末了还给我留一个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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