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谢衍道。
“郑钧触怒了陛下,被遣回家中的事情你知晓不?”
“这是自然。”
“他是陛下的近侍,是草拟诏书的第一人,掌实权,在陛下眼里,重要程度还在郑东阁和郑绍之上。他不干了,这诏命的起草和传达任务,由谁担任?”
谢衍狐疑道:“不是中书省其下官员顶上?”
王源神秘一笑,又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道:“陛下新任命了一位正二品女侍中,令她掌管诏书起草和整理奏章,虽未罢免郑钧侍中之职,俨然形同虚设。他日,哪怕郑钧重新上任,也不足为惧了。”
谢衍着实是大吃了一惊:“竟有这等事?此等要职由一女子担任,陛下挺喜欢这个女子的吧?”
“何止是喜欢,恐怕是极为宠幸。”
“这位女士是何人也?”
谢衍乖觉地改了称呼。
嘿嘿一笑,王源的态度突然暧昧起来,缓缓望了他一眼,晦暗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位女士任职尚短,在下还未见过。不过有机会,你我定要去见上一见,以便更好地体察上意,免得犯了和郑东阁一样的错误。”
谢衍自然称是,却瞧见身旁小僮神色别扭,几次看向他的眼神都极为古怪,不由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僮踯躅道:“……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这小僮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谢衍,又看了看王源,吞了吞唾沫,道:“……御前侍奉的侍从中有一人是奴近亲,私下闲聊时与奴说起过,这位新上任的女士乃是陈郡谢氏一脉。”
“什么?”
谢衍大跌眼镜,死死盯着他,话都有些不利索,诧异中更是难以置信,“胡说八道!若是我陈郡谢氏的女郎,为何我会不知?”
小僮忙跪下:“奴不敢扯谎,此事千真万确。而且,而且……”
王源急道:“你倒是说啊!”
“且这女士正是陈郡谢三娘,是郎主的嫡次女。”
谢衍:“……”
王源:“……”
这晚回到营帐,谢衍的脸色就很难看,茶都没吃一口,揣着随身的玉如意在账内走来走去。王氏回来见了,很是诧异:“夫主这是怎么了?”
谢衍见了她就生气,重重一哼,挑了锦榻坐下来。
“妾做错了什么,夫主这样生气?妾身驽钝,还请夫主明示。”
转手倒了茶过去给他。
谢衍扬手就打翻这茶,霍然起身,怒气无处可发:“你还有心情吃茶?还不快去清点了嫁妆送还给三娘。你是想要为夫这官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