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倚车而立,丝和衣摆都被风吹得漂浮起来,半张脸埋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一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则举着手机,荧荧光亮铺在耳侧,头略抬了些,下颌线被拉得平直,视线在眼前的数十方窗子上游移。
嗡——
手机在沙里震。
林千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接。
短暂的间隔过后,沙沙的嗓音从扩音器里传出,他边听边走回窗边,将窗帘勾开一小条缝,远远眺望着楼下。
视野里的每一处都被大风拨弄得摇摇晃晃,包括温知寒的身影,像个单薄的纸风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林千直觉不太对劲,蹙着眉更凑近些,现温知寒脚步趔趄,犹豫几分,还是抓起外套,开门,下了楼。
外头的风比在室内能感觉到的还要更剧烈,林千手挡在额前,小跑过去,第一眼看到对方黑漆漆的鞋尖。
视线再往上,便看见温知寒孤零零站在一只垃圾桶旁边,脸上挂着被遗弃般的表情,失落又无措。而在看到他的一瞬,呆呆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上前,伸出手,试探性地抱住了他。
感觉到肩头一沉后,林千本能性地往后退了下,却被扑泄到脸颊上的热息烫得顿住了脚步。
“温知寒,”
他抚住对方的背,眉心皱起,“你是不是烧了?”
倒在他肩上的人迟迟未动,林千深吸口气,担心风大,费了好大的劲将温知寒扛回车里。
车门一关,耳边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林千回头看了眼靠在车窗边的温知寒,顿了下,用手背去碰了碰他的脸。
是有点点烫,但应该不严重。
他摸出手机,原想联系秦特助,但想到之前温知寒提过,秦特助过年休假,估计这会儿也联系不上,想了想,还是去拍了拍温知寒的胳膊。
“去医院还是叫你的家庭医生?”
回到车上的温知寒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揉着太阳穴慢慢半睁开眼,扫了眼林千。
“回家,吃点药。”
他略清了清嘶哑的嗓子,可说话间还是带着点难以忽视的鼻音,“下午去打了会儿壁球,没看到你的消息,回得有点慢。”
“光吃药能行吗?”
林千眉头紧锁,忽而又想到什么,反问,“你是刚打完球就过来的?”
“嗯。”
“那你不是活该。”
林千望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忍不住骂了一嘴。
一身汗过来又吹冷风,不感冒都说不过去。
他飞联系了一个代驾,距离有点远,还要十多分钟才过来,又打开线上药店。
“家里烧感冒的药还能吃吗?用不用重买?哦对,家里阿姨休假了吗?回去有没有人管你?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