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彪没想到顾宸北从善如流,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露出一个格外欣喜的笑容,大力地拍了拍顾宸北的肩膀,他道:“好老弟,上了战场,多杀些夏泽狗,也为老哥我出出这口鸟气!”
顾宸北神色淡淡,眼睛里却带着寒意。他道:“总有一日会打过停火线的,到时便与大哥庆功。”
张振彪大笑:“好!”
与此同时。
城防部监狱。
军靴鞋跟敲打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何勋走在前头,面色严肃。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手指粗的铁栅栏后面,蓬头垢面的囚犯双眼无神地看着走进来的人,绝望已经侵蚀了他们的心智。最里头的囚室中,关着一个男人。他似乎还能对周遭的的变化产生反应,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两个人在他的囚室外面停下了脚步。
何勋转过身,道:“这就是那名刺客。”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军装笔挺的陆霜年。女人脸上的纱布已经取掉了,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有些发灰的疤痕。她看着牢房里的男人,神色冷淡。
“我想同他单独说两句,可以么,何大哥?”
何勋有些迟疑。按规矩,这试图刺杀一师之长军界名将的人是不能单独审问的。他看了陆霜年一眼,似乎是想在女人的脸上找出些什么端倪,能看见很久以前那个瘦小而沉默的小女孩。
陆霜年表情平静得透出一股冷漠来,她的下巴微微抬高,显得面部的线条更加□,轮廓分明。女人漆黑的眼睛里有一种居高临下时才能透出来的冷光。她依旧管何勋叫“大哥”
,可语气里却不可置疑。
何勋沉默了一阵,终于道:“可以。”
他再次注视了陆霜年两秒,然后转身离开。
陆霜年没去看何勋的背影,只是听着他离开的脚步,眉梢微微动了动。何勋是个重情分的人,七年前她就知道了,不是吗?
那铁栅栏后面的男人仍然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女人军服笔挺,深色的布料格外挺括,使得她身上平添许多军人的威严。她低头俯视着这个狼狈的囚犯。
女人慢慢地开口道:“我来自汶鼎军情处。”
她语气冰冷的“自我介绍”
听起来毫无诚意。
囚犯依旧呆愣愣的全无表情。
陆霜年似乎也并不感到气馁,她只是接着说道:“在你行动的那天,我也在现场。”
她平静的声音在昏暗而空荡的牢房长廊上回荡着,“你们本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吧。”
囚犯浑浊的眼珠轻微地动了动。
陆霜年淡淡一笑,她慢慢道:“不得不承认,作为情报人员你们很勇敢。”
陆霜年停顿一下,又道:“只是不够优秀。”
她慢吞吞地道:“不够优秀的,便是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