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雨下了几千年,养育了无数中华子孙,而郅正唯一能感受未来的方式就是这场雨,很有可能未来的家人同样在一场雨中思念着他。
“好雨!好雨啊!”
郅正毕竟双眼享受了一会酐畅淋漓地大雨,身体虽然湿透,但是真的很舒服,三天的疲惫在雨水的浇浊之下,竟然如此的轻松。
“郅大人,赶紧回家吧,你老娘在家等你呢。”
一路人匆匆而过,郅正睁开眼歪头一看,正是自己家附近的邻居穿着蓑衣往家里跑。
“得嘞!”
郅正一想到家中老母,便不能在雨中享受这份恬静、孤独,撑着纸伞疯狂向家里跑去。
“我儿回来了?”
家中小院极不平整,有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水坑十几个,郅正踏坑而过,声音极大。
“娘亲大人,我回来了,快做饭,孩儿快饿死了。”
郅正跑到屋檐下,随手将油纸伞扔在地上,回到屋子准备换干净的衣服。
立于破铜镜前,郅正找到了准备的干净衣服,可人同时傻了。
“这是我吗?”
破铜镜前郅正,沧桑褶皱的脸,乌黑的眼袋好似天边的乌云缠绕着眼珠,油头油脸,雨珠从脸上、头上落下时,竟然不留痕迹的往下滑。
而疯狂生长的胡须不安分地沿着嘴唇、下巴四处乱爬,散乱的头根根油腻,一撮又一撮的粘在一起,难以分离。
风流少年今何在,唯有匹夫忙自怜。
唉!
叹息是对命运的妥协,忧愁是对现实的无奈,站在铜镜前的郅正险些哭了出来,红肿的双眼夹紧比屋外雨珠更大的泪珠,开始了对自己质疑和放弃。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书童孟浪想必是在家无趣极了,知道郅正回来,就想找他说话。
“浪,为我洗头刮须!”
郅正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即便是不能查出无头尸案,但也要骄傲洒脱的活下去。
“少爷,等着我去烧水。”
书童孟浪一出,郅正搬来一长桌和圆凳放在铜镜之前,最后一次为无头尸案苦思冥想,若有果,不负亡父威名。
老娘希冀,若未果,以后做一个逍遥书生,了此一生。
“白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书童孟浪站在郅正身后,先是洗去长油腻,而后修剪长,再替郅正刮去胡须,洒脱脱、俊俏俏地脸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铜镜上,只是眼中的氐愁更加深厚。
“好诗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