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陆陆续续,塑料袋被贴墙纸巾盒代替,粗糙稀薄的手纸也换成一格三层的纸巾。
上周末,洗手台旁的墙壁上安置了一个三层的置物架,足够孟昀放她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而今天,架子边缘多挂了个小的防水包,里头装了新买的吹风机。
孟昀将头发吹到半干,心想,他好像并不讨厌她,还蛮照顾她的。
她挂好浴巾,套上睡裙,拐着脚走出去。她不愿扶墙壁,想起那湿润腐烂的触感,她宁愿一瘸一拐。
“孟昀。”
天井对面,陈樾立在背光的门口,问她,“你脚怎么样?”
孟昀慢慢往屋里挪,嗡声说:“疼。”
她歪歪扭扭地单脚跳进堂屋,扶着藤椅坐下。
陈樾尾随她进来,端了碗香肠腊肉豌豆豇豆焖米饭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放在她桌边,说:“先吃晚饭吧。”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过了孟昀所谓的主食时间,但她太饿了,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大口焖饭。
陈樾见她吃得很香,转身要走。
孟昀望一眼他的背影,唤一声:“陈樾。”
他刚走到门槛边,回头:“啊?”
孟昀低头戳了戳碗里的腊肉,说:“我今天看到西谷家特别破,不知道能不能做点什么……帮她。”
陈樾极淡地笑了下,说:“她很快就不住那儿了。”
孟昀一愣:“为什么?”
陈樾说:“移民进镇工程完工了。她们村人少,路远,会全部迁到镇子附近的。”
孟昀恍然大悟:“哦,是我早上看到的那块民俗村?”
“在那附近。”
“啊……”
孟昀点了点头,又问,“那,寨子就荒废了?”
“嗯。”
孟昀又有些遗憾,说:“她们寨子从外头看,好漂亮的,还蛮淳朴原始。不能保留就太可惜了。”
陈樾默了半刻,说:“在贫穷面前,所谓的原始,不值一提。”
孟昀一怔,继而道:“也是。”
等她吃完饭,陈樾过来收碗,他看一看她脚踝,说:“你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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