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笑笑。
这话确实说的没毛病。
因为在这里干活小半年,前后又有挖草药和电线杆的钱,让王天孝的日子好过很多。
生活压力变低后,人也轻松起来。
开朗许多。
不再是以前那种处处带着愁容的模样。
“嗯,刚才说到人手的问题,你自己想想,不妨给你实说,我其实也很矛盾,有时候想着兄弟们都不容易,可以一起带着赚点钱。
但是啊,你想想这人心很复杂,他们开始有个活干,是不是还挺开心,可时间长就厌倦了,开始计较太多得失。
那你说,这么论的话,那我肯定比他他们赚的多是吧,很多人想到我之前的样子,心里不平衡是正常的。
所以,我之前就给你说过,这个桃园名义上是我的,但实际上你来全权负责各种事,你不要考虑到我的想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天孝笑道:“你这是自己缩在后面,将我放在火炉上烤啊?”
“也不是,准确来说,这叫分工!”
两人这时候走到正房门口,外面放着两个躺椅,是平时袁如凤晒太阳用的。
便顺势坐下来,看着鹅毛大雪,和雪里跑动的孩子们。
清早刚扫过的院子,此刻又慢慢变得白起来。
一天最冷的时候,往往就是早晨太阳升起之前,所以这个时候下雪,非常容易积雪。
“好大的雪啊,明年又是个丰收年。”
李牧羊感叹道。
“丰收是丰收,可老百姓的日子还不是老样子,等七七八八的交完,自己留下那点,根本不够吃……”
“不谈,不谈这些。”
李牧羊笑着打断他。
这年头,还是不适合说这些话,有些遗风未歇,说多了容易出事。
“刚才说到分工是吧,我的想法是这样,如果将果园看成一个战场,那我们就是正副元帅,那肯定需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吧。
如果两个人都一样,那很多事情可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不是。
还有,我就相当于你的底牌,你尽可能在前面去打,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还至少可以将我这张牌打出来。
如果我们所有的牌开头就直接打完,那遇见对付不了的事,我们不就只能干瞪眼。”
王天孝若有所思。
“牧羊,其实你给我说的这些,我也都懂,当年在场站,老场长本来还想培养我做场长来着,但就是因为我性格里不喜欢那些复杂的弯弯绕,最后才失去机会,也间接导致了现在的模样。”
他摸着自己的左腿。
当初若是当场长,就不用冬日里晚上去巡逻,自然也就掉不到河里,腿自然就不会出问题。
只能说,人生很多选择就是这样。
这个时候看起来很随意的一个选择,却就像走到不同的岔路,只有当前面的不幸生时,才能反思当初选择的缺陷。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有后悔药可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李牧羊笑道:“我以前还是个老实人呢,心里只想着好好种地过日子。
可你刚才也说了,只是傻种地,日子能过好嘛?
要是能过好的话,那为什么村里那些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地的人,过的反而更差呢。
后来呢,我逐渐想明白了,地是可以种,但需要很多地才行。”
李牧羊指着大门外的桃山说:“就像我们这个桃山,为什么我想着能赚钱,那是因为我们规模大对吧,若是家里就几棵桃树,那能结几个桃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