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不是很了解砻谷庆的性格,但隐隐感觉他不会喜欢虚伪客气,遂道,“自当从命。”
砻谷庆心里想着事情,便不再说话。宋初一今日的表现的的确让他颇感震动,计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居然通过寥寥记录,便断定要防范上大夫公孙健,实在很不简单。
砻谷庆心知肚明,卫国有公孙健等人,宋初一根本无法施展拳脚,这一计能否成,还是未知数啊!他必须要拉拢些主战之人与公孙健等人周旋,等各国均已开战,箭在弦上不得不时,卫侯才绝对不会反悔。
回到府中,砻谷庆便立刻又出去访友。
宋初一看着砻谷庆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禁莞尔,这老人家还真是个急性子,说办什么事情,立刻就得去办。
宋初一已经说清楚利害得失,她相信砻谷庆不会胡乱泄露出去,因此并未出言劝阻。
院中一片静谧,没有风,鹅毛大的雪片静静飘落,宋初一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
子从房中出来,看见一个人站在廊上,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宋初一,连忙屈身道,“主。”
宋初一未曾回头,问道,“子朝病情如何?”
“今早管事请医者过来替阿姊看过了,给了几服汤药,说阿姊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体虚,要进补。”
子答道。
“你们的命是我的,作为仆从,要尽职尽责的帮我看管好才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同我说。”
宋初一说着,回过身看她。
子穿了新的衣物,一张俏脸干净清爽,比起子朝,她并不会让人一眼惊艳,但是眉眼之间透出的那份韧性,为她增色不少,纵使在一群美人之中,应当也不会被埋没。
“是!”
子明白,宋初一说不把她们当做奴隶对待,但也没说要当宝贝一样的供着,必须要有主从之分。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应该对宋初一感激涕零了。
“主可要去看看阿姊?”
子轻声道。
“哈!”
宋初一笑着睨了她一眼。她可没忘记子要把子朝推给自己,让她去看,无非是想让她迷恋子朝的美色,而舍不得送给别人。
子顿时有一种小心思被戳穿的窘迫之感,不禁局促的垂下头。
“子,其实你方才倘若说‘医者说无事,但子朝依旧昏迷不醒,令人焦心’,我多半会去看看的。”
宋初一谆谆教诲。
子心底一抖,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主,错了,求主责罚。”
“嗯,是应该责罚。”
宋初一点头,呲牙道,“计用的太拙!难以入目。”
子愣了一下,宋初一说要责罚,似乎并不是因为她存了小心思,而是因为这小心思太明显?
宋初一弯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诚恳的安慰道,“一般人刚开始都不能运用自如,失败一次也无关紧要,你看开点啊,继续努力。”
寒冷刺骨,宋初一手一伸出来立刻被刺的疼,她连忙又塞回袖子里,抄手往屋里走去,喃喃道,“也不知他们回来没有。”
子伏在地上,满心莫名其妙侧头偷偷看宋初一的背影,顿了片刻,才想起来屋内没有烧火,连忙起身去烧炭盆。
子端着火盆进屋,见宋初一在榻上缩成一团盯着屋顶两眼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放轻手脚,不敢弄出丝毫声音打扰她。
火盆烧起来,屋内一会儿便暖和许多,宋初一不一会儿又活泛起来,叫了子过来,“可曾读过书?”
“读过《诗》。”
子跪坐在榻前,恭敬的答道。
《诗》,也就是《诗经》,诗经里的内容不仅仅是抒情怀,也能够令人略略了解各地某些风俗。能读过《诗》的女子,算是比较有才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