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舒倾承认开始紧张,特想掀开床上的被子钻进去,把脑袋也蒙住,裹得严严实实。
别看见他,也别叫他看见。
“嗯。”
梁小雏儿牵了嘴角起身,连睡袍都没拿,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问:“准备好了吗?”
火热的体温贴近,那句话太具诱惑性。
舒倾心里麻,没理他。
浴室的水声响了,一声声浇在心坎儿上。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带起的浅风把床头柜儿上的说明书吹到地上,看起来像是谁不好意思着急要把它扔开。
舒倾摸过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一会儿要是那什么,活动量大了,肯定会热。
时间还没来得及等他觉得不好意思,放在自己这边儿床头柜儿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不是收到未读消息的震动,而是……电话打过来的震动声。
舒倾一愣,大概是梁小雏儿收拾床的时候随手放进抽屉了,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电话,似乎都要忽略还有手机这种东西了。
难怪都说瓦努阿图是避世天堂。
震动接连不断地催促他。
快十二点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舒倾朝浴室看了眼,内心涌上一股极大的焦灼烦躁。他一把拉开抽屉想关机,却看见了梁正过来很多未读,都是身边的琐事,像絮絮叨叨的汇报行踪。
电话断了又响了,接通后对面传来急促的声音。
“舒倾!你怎么不接电话!”
梁正站在宾馆外面扶额,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我……刚回宾馆。”
真狠,说不带手机就是不带。轻声的叹息在沙漠上空盘旋,就着寒风。“你出门不带手机可以,但是能不能回宾馆之后,马上跟我报个平安?”
你走之前咱们都是怎么说的?
说没说过二十四小时开机,说没说过别叫我联系不到你?
你当时又是怎么答应我的,说没说过不会让我联系不到你?
寒风送走了叹息声,只剩下无尽的心痛,只剩下无尽的……妥协。
“我不是说了刚到宾馆吗?”
舒倾声音明显开始不耐烦。
“好,好。”
梁正无底线妥协,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怕得要命,说的每一句话都得在心里盘旋一遍,生怕哪个细节做得不对惹恼了他。“你以后回宾馆,能跟我联系吗?告诉我一声,行吗?”
声音多卑微多无奈。
隐藏很深的爱意终于想要热烈,可曾经想热烈的情意被迫逐渐冷却。
一个赶一个追,距离却越来越远。
“嗯,知道了。”
梁正松了口气,尽可能调节气氛:“晚上吃的还合胃口吗?”
“木薯饼吃着还行吧。”
舒倾眼神直,挺难过的,真的挺难过的,为什么竭尽全力想忘了的人不凑时贴上来。
“不许挑食知道吗,别饿更瘦了,回来给你改善伙食。”
舒倾鼻子有些不通透了,没说话。
“你说回来请我吃饭是吧,我可记好了,聊天记录为证,到时候别耍赖,吃什么我自己点,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