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还有别的事没?”
蓝墨亭等他。
“没了。”
“……”
连户忠都想保,却不问自己的父亲?
“梁相、父亲,还有朝中一众老臣,他们都经历两朝,甚至三朝,都是能臣。”
户锦知道蓝墨亭话里的意思,缓缓道,“可是,君弱臣强,能臣便也成了权臣……专横也好,独断也好,莫不是为了大齐兴盛。大齐的中流砥柱,若是皇上驾驭不了,便是臣子死路了。可据我看,皇上深谙帝王之道,胸有沟壑,容得下天下的,还有什么是容不下的呢?”
户锦抬起目光,“西北事定,皇上回朝,春播节后,新旧交替,一切便分晓了。我信皇上能处理得好。”
蓝墨亭点头。面前的户锦,再不似当日竹林里那样焦躁,痛定思痛,浴火重生。这样沉稳、睿智又通透的少年将军,的确堪以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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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慎言坐在案后。案上摆满了京城密报,他一条一条理出来。
许久,慎言放下笔,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不远处有棵桃树,桃花已经露出粉色的花苞。慎言出神地看了会儿。
“大人?”
身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挑了挑漂亮的眉,沉不下气催,“您倒是拿个主意。”
慎言回过神。
那男子急道,“红姑探过户锦,赤身相对的,能看不出户锦的底来?”
这小妮子胆子太大,竟敢把户锦非处子的事情隐匿不报。如今一颗血煞种不上去,事情漏了底,身为主管的慎言,能不被皇上迁怒?
“血煞的事,属绝密。你既是京城密营的主管,既然知道了,便咽进肚子里。红姑那,你更不能透露。”
慎言微皱眉,语气虽缓,却让那男子一惊。
那男子撩衣跪下,“大人,您把我们从男苑里带出来,咱们的命便是您的。这秘密事关重大,您就是让属下以死封口,属下也无怨言的。”
慎言拉他起来,“言重了。”
那男子垂下头,眼圈都红了“是。”
“咱们在男苑里呆过,自然知道经验老道的人,是能验看出男子是否处子的。红姑是大内里出来的,是不会看走眼漏报了的。这事,她是做岔了。属下们不怕死,就是不忍心您被陛下垢病。”
“所以,绝对不能让红姑知道血煞的事。户忠,就让蓝墨亭远远地带走。”
慎言沉声。红姑要是知道了,定会第一时间以死谢罪。慎言了解这些属下待自己的心意。
“是。清音知道。”
京城密营主管清音眼里已经涌上泪,“大人,您怎么办?”
慎言摆手,“我无妨,你别挂心。尚老侠离京了,京城不能再出岔子,你速回去。”
“是。”
清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慎言负手看向窗外,心绪远不如表面那样平静。大错已经铸成,到底是自己失察在先。是自己太过大意。
刘诩当日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翻腾,“卿,从此就是朕的耳朵,朕的眼睛,有卿的隐营在,朕便不再束手束脚……”
他痛惜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