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斜斜的往后靠了下,听见审判长说,“那好,原告先后提交证据,被告进行质证。”
娉凝双手交握,说的话和代理律师如出一辙,将2o17年6月5日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甚至还囊括了她被要挟时所谓的细节。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痴情有义的女人,说自己自知己万昌死后几乎担任了周琛监护人的职责,可周琛本性难驯好恶斗狠,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多次将人打伤如院,为了让他悔改,她不得已痛心与他断绝了关系,可是没想到他一旦有利可图就恩将仇报,用威胁的方式,拿走了29万。
她说她试图原谅他,可是辗转反思,这样只能助纣为虐,所以宁愿四爷的名誉受损,她也要将事实说出来。
她冷声说,“从来没有销售一说,因为我本身并不知道磁带的存在,又怎么会事先跟他说好价码,再者,他年纪轻轻,如果有这么迫切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插*手?这逻辑上,也根本说不通。”
她言辞有条不紊,说完后,扣了下桌面,清冷的望向周琛。
旁审席上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审判长声音低沉,他喊了声,“肃静。”
再之后,代理律师先后将会所的服务员薛和崔请上证人席,他们证词与娉凝如出一辙,贴切的近乎完美,旨在侧面证实娉凝说的都是事实。
旁审席开始唏嘘,甚至到了三两个记者,明明是冷眼旁观者的身份,却也嗟吁周琛为人。
一顿狂乱的尖锐的证据链扑面而来,代理律师最后上交的,是切实的29万的转账证明和当时周琛出现在娉凝办公室,所录摄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娉凝走到镜头范围之内,有一丝为难,过了会儿,她问,“说吧,你什么要求?”
“二十九万。”
“听过了是吧?”
周琛点头,他说,“远值这个价码。”
娉凝淡淡,“敲诈?”
周琛平静问,“你想我怎么说?”
“你就说是或不是?”
花草窸窣,周琛说,“是吧。”
由此,一个无药可救的纨绔少年的形象,三维立体的出现在法官的脑海里。
顿了下,审判长问,“请被告进行质证。”
可有什么好质证的,甚至这段录像的存在他都知道,他是心甘情愿跳到这个陷阱里,他需要这29万。
短暂的静默,娉凝冷冰冰的抬眸望向周琛,嘴角一抹憎恨的嘲笑,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周琛往前坐了些,娉凝听见他说,“我没什么好质证的,娉凝是长滩会所的所有人,她说什么是什么,下面的服务员听之任之正常。”
在法庭上,这样的话,简直是对原告问题的支持和妥协。
“但是,”
他说,“这问题很简单,如果说这是一场勒索,那么勒索的缘由你始终没有交代,没有缘由的勒索概不成案,没错吧?”
娉凝揪着食指,边上的代理律师站起来反驳,“报告庭上,因为涉及到已故者的隐私原告方申请规避。”
审判长裁决,“申请无效,请原告提交证据,否则无法说明案情真伪。”
娉凝爱美,上庭前都要上好妆容配搭衣饰,从万昌死后,她就一直试图高傲的活着,没有缺陷,甚至被人膜拜。
审判长又说了遍,“案件中所提及的磁带录音究竟是否存在,假使存在,请原告叙述相应内容并提交证据。”
周琛预估过最理想的结果是娉凝因为面子或者荣誉无法提交证据因此败诉,最差的结果,是鱼死网破。
可是,娉凝反其道而行。
平定的,她望着周琛,说,“如果被告不知悔改,我愿意提交证据。”
取证员接过娉凝手中的磁带,随后于庭上出示,放进了录音机里。
推上了开始键,起先是磁带走磁的沙沙声,再之后,一个苍老的男人在说话,并不是周琛交给娉凝的那一份。
磁带里的内容与娉凝无关,是四爷在僻静的一处和心腹交代善后事宜。
娉凝俨然一个受害者,定定的望着周琛,不骄不躁不温不火,她镇定的能让大家只去听信她的真相。
她最后说,“四爷在起业时的确做了些违法的勾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而对于被害家属,我已经于天前给予了赔偿,他们也表示了原谅,而现在,我只是想将一个误入歧途执迷不悔的孩子带上正途,请法院公正裁决。”
法庭一时间沉默,审判长问,“被告,还有需要质证的吗?”
周琛抵在椅子上,无话可说。
法槌敲响,审判长说,“本庭宣布休庭,宣判时间另行通知。”
娉凝离庭之后赶往了机场,自从赵安等人被逮捕,她就敏锐的感知事情正往扑所迷离的方向展不可掌控,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决心要送周琛最后一程,因为他的背叛。
她一直知道,宁可负人不可人负我才是最真诚的定律。
在刘政谋杀案进行第二轮的取证时,戴立功因为属地原因退居二线,因为证据确凿,加上季家四个人的助攻和催促,最终在一个月后完成对王霄及长滩会所其他工作人员的全面搜查,并由普宁区检察院向法院提请针对娉凝等人的公诉。
加上这一起公诉,娉凝面临的诉讼总共三起,其中包括一起民事上的遗产纠纷,账面上只剩下五亿人民币,还有一起是贿赂时祁驻京高管并盗取商业机密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