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看着……都没了人形了……”
“嗯,瘦多了。”
头顶上的声音好深沉,莞初慌乱的心一时怔,抬起头,看他蹙紧了眉,她不觉小声儿就颤,“你……你可是也心疼?那,那还不是……”
从未见她如此惨兮兮、乱糟糟,齐天睿噗嗤笑了,眉头立刻舒展,一脸笑意,抱紧她好好儿地晃了几下,“傻丫头!跟我装贤惠没装好是吧?将才还心软可怜人,一会儿就又吃醋了!”
“不是……我……”
“好了,”
他低头,重重地啄了一口那颤巍巍的不安,“她身世坎坷,性子又寡薄,一旦有人出手相助,如何能不依赖?一朝分离,难免大恸。”
“可我觉着……她果然是于你痴心……不像是对……恩客……”
“那可不,你相公如此风流倜傥、风华绝代……”
“呸!”
莞初恨得狠狠捶了他一记,“她守了你这些年,你竟还说风凉话!”
他一挑眉,“女人果然就是不讲理!这些年是我养着她,真金白银,怎的成了她守着我了?她心痴,我就得一样回应?若是这道理讲得通,我都这么求着了,你怎的也不回应给我?”
“……嗯?”
乱糟糟的人儿一时没明白怎么转了向,愣愣地瞧着他。
“昨儿夜里,推我推得那么狠!”
他拧了眉,恶狠狠的,“若不是中衣儿脱了,是不是那针又扎上来了?”
一听他提昨夜,莞初立刻结巴,红成了苹果,“怎的……怎的又说那个……不知羞……”
他笑了,咬牙在她耳边,“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你敢。”
……
午宴开了,齐天睿一坐下就不痛快。男人女人未吃什么先饮酒,那笑声浸了酒意,越发肆无忌惮,似是落了醉红楼。丫头在他身边,齐天睿恨不能将她揣进怀里,掩了衣襟,藏得严严实实。
莞初看出他不安,生怕这阴着脸、拧了眉的模样引得韩荣德起疑,便在他耳边悄声儿道,“我不饿,往小花厅去等着你?”
齐天睿闻言忙点头,“好,把门关上,我应付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嗯。”
莞初悄悄离了席,出了南边的厅门,一路走进了月亮门。园子小,花草又艳,挤得满满当当,强自争春,有些闹。小花厅就在眼前,拾阶而上,进了门,回身,猛地吓了一跳。门外一个失魂惨白的人,唇边含笑正看着她,是千落……
“千落姑娘,”
莞初忙拱手施礼。
“莫与我装了。”
千落轻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就是他口中那个,像小母老虎一样管着他的……夫人。”
莞初一惊,一时不知她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