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傻大个接了东西,立即出门去了。
她刚来赵国什么势力都没有,实在不适合养那么多人,身边有个王衡足矣。缘分碰上的小子,还是交给百里仲华吧。不管在哪一方面,百里仲华能给的远远比她好得多。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相信百里仲华也会好好照顾。
仰面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间,那双漆黑固执的眼睛再次闪过脑海。
倔强执拗,狼一样凶狠。
像块锋利的石头,尚且没有被五光十色的社会所打磨,充满了朝气和蓬勃。
还是个年轻的孩子啊……
他应该得到更好的。
不知不觉手中的书本松落在地上,眼睛阖上,凉凉的风抚过面颊,平静优美。
——
王衡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沉沉地睡。
外面天已经黑了。角落里青铜鹤灯里蜡烛燃烧,微弱的光亮带着温暖的橘黄色。
此时正是凉秋,敞开的窗户时不时吹进来冰冷的风,带动她的发丝轻轻飘动,越发衬得一排紧闭的长睫毛沉静。
宽大的衣袍随意散漫地铺展,衣角在微风中婉转悠扬地小幅度摆动,好似一张洒脱写意的画。
地上掉落一本书,他瞅了瞅,看出那些代表字体的符号和临走前的相同。再看旁边的茶壶,也从热气腾腾到现在的冰凉。除了茶碗动过,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真是懒得可以。
连一杯热茶,一张毯子都不愿意拿。
他老气横秋叹口气,走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穿过脖颈下和腿弯,将睡梦中的人轻轻抱起。灯光下,高大的身影完全把摇椅和人完全笼罩,如同忠心耿耿的保护神般安全可靠。
他的胸膛炙热,强劲的肌肉块硬中带着舒适的软,健康的心脏一下接着一下有力跳动。托着脖颈的那只手臂弯曲,粗糙的大手掌带着火热的温度把那颗冰凉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用体温将怀里蜷缩的人捂热。
粗壮结实的手臂不费一点力气,健壮的身躯山一般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将她放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
她安静乖巧的像一只猫咪,没有丝毫反抗。
王衡站在床边,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那张脸。良久,他才动了动麻木的身体,在床边随意寻了处位置坐下,屈起长腿,脑袋搁在床沿睡了。
——
“阿嚏!”
用布巾狠狠擦了擦鼻子,扔在一边,另抽了一条捂住鼻头,张培青眼泪汪汪半死不活地坐在太阳底下。
“先生,喝点热茶暖暖。”
傻大个心疼地蹲在一边,眼巴巴送上一杯茶水。
张培青恶狠狠瞪着他:“为什么!明明睡觉不盖被子不上床的是你,为什么感冒的是我!不科学!”
傻大个也很委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认真想了想,他道:“大夫说是因为先生体质和我不同。”
屈起手臂,一块块肌肉扭转出漂亮的线条,严肃解说:“看,我长期锻炼,先生你从来没有锻炼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锻炼过,怎么不说我锻炼的时候你没看见。”
她很不满。
傻大个纳闷:“我和先生天天在一起,你真没有过。”
剜他一眼,张培青缩在毛皮大氅里,捂得自己一身汗。
见她不说话,王衡闲的蛋疼,只好自己寻找话题:“先生,十日宴会已经过了两天,今天各国使臣都纷纷返回,您不去送送百里先生?”
“那么多人送他,不差我一个。”
回答的很是敷衍。
傻大个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她,直盯得她头皮发麻,举手投降。
“你这招跟谁学的,我迟早被你盯出毛病。”
埋怨两句,她道:“我和百里仲华的关系还不能放到明面上,要不然那天拿太子做掩饰岂不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