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尹玉泽喉结动了几下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派人送那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我尹玉泽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你最好派人将那些东西都拿回来,不然我就全都扔掉。”
我照样迈着闲适的脚步向尹玉泽逼近,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扔呀!扔了本宫再给你送新的,送更好的,反正宫中都的是。”
我每向前走一步,尹玉泽就不自觉的要后退一步,现在的他除了还是一样的唇红齿白,秀气俊俏,丝毫没有了平日里脸上张扬着的邪气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幸好我不是色女,否则他的清白还真难保了。
我进他退,这么三退两退的就退至了墙边,在无路可退时,尹玉泽皱着一双好看的眉问道:“你这么将我和你独自关在一间房子里,难道···难道不怕我像那穆尔扎一样对你不轨吗?”
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看着眼前的尹玉泽,想也没想的便说道:“我怕什么,你又不喜欢女人,该是你怕才对吧!”
我说完这句话整个暖阁中安静的就只能听到我和尹玉泽的喘气声,尹玉泽本就有些偏白的脸上此刻呈现出病态的惨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我不知道此刻尹玉泽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他现在对我是充满了厌恶,如果说起初他对我的厌恶只是单纯因为我是女人的话,那么他现在厌恶的便是我这个人。
“你果然知道了,呵呵,你是不是很鄙夷我?想要嘲笑我?我告诉你,我尹玉泽不怕,有本事你就去说,我才不怕世人有什么样的看法···”
尹玉泽脸上的表情很是悲凉,悲凉到似乎已经被全世界抛弃而无力挽回什么般。
我挑挑眉,不悦的说道:“大晚上的你嚎什么,我要是想告诉别人能把柳烟都给支开了吗?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尹玉泽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试着问道:“你真的没打算告诉别人。”
“我现在是没打算告诉别人,可我这个人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万一说露了的话···”
我往香炉里放了些香屑,话没有说透,也没有去看尹玉泽脸上是什么表情。
尹玉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现在正在内心揣摩着我的心思,我也没有打断他,任他去想个透彻。好一会儿,尹玉泽才出声道:“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我示意尹玉泽坐下之后,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既是为我,也是为你。你不想严洛娶妙晴,我也不愿和严洛成为一家人,明国兵强马壮,严洛若是成了皇后的女婿的话,对本宫是一点益处都没有的。所以,若是能使两人的婚约不作数的话,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你自幼便心机颇深,此刻你口中所言未必就是你心中所想,且洛和妙晴公主的婚事是他二人之事,你我实在不该干涉。”
冷静下来的尹玉泽脑子还是蛮好使的。
我起身走到尹玉泽面前,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当然,这其中对我的好处是多一点,可是你也应该能够看的出来,严洛其实并不钟情于妙晴,且妙晴自幼便是深深的迷恋着宁三的,我和宁三订下婚约之后,她又和那叫冉笙的贴身侍卫暧昧不清的,妙晴虽是我妹妹,可她如此的水性杨花,你忍心要严洛娶这般一个女子吗?”
“你对我施恩便是希望我能助你搅黄了洛的婚事?我尹玉泽才不吃你那套呢。”
尹玉泽一把推开我,便要起身离开。
我稳住身子,轻轻拍着衣服上的皱褶,声音不温不燥的说道:“你以为本宫只会施恩吗?本宫从来都是恩威并施的,听说尹世子你的生母在北袁日子过的并不是很舒泰,难道尹世子要让自己的母亲在晚年也要过着那般不如意的日子?又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尹玉泽其实是个单纯的和南风有一拼的人,不过他比较幸运的长了一张比较精明的脸,别人一看会觉得这人不好惹也不好骗。经过我这么一番威逼利诱,苦口婆心的相劝,在确定我不会要他杀人放火做坏事之后,尹玉泽总算是答应了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东风夜放花千树
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即便身处这个异世,中华名族的好传统还是被发扬起来,正月十五上元节,北明宫中张灯结彩,各处都是花灯,天上飞的龙凤灯,空中舞的花蝶灯,被敲开冰层的水面游着的鱼灯和飘着的莲花灯,更是打造出一幅,美轮美奂的景象。
雪尚未融化尽,残冬残雪,即便满目都是花红柳绿,一派升平祥和,内心却还是觉得莫名的悲凉。一阵寒风袭来吹的我冷的一颤,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裘皮披风,挨着人工湖上亭子的美人靠坐了下来。似乎谁曾说过独自莫凭栏这样的话,只不过我眼下靠着的是亭子的围栏,不知道应不应词中之景。伸出手哈了口气搓了搓,也没觉得有多暖,柳烟劝我回去,我却是不舍,看着心儿和念秋以及苏行云的女儿苏朵儿,一人手提一只小灯笼追来追去的玩,我多少有些忆起儿时的事。
“既然觉得冷,为何还要在此受冻?”
我本不想搭理他的,可又觉得他也没怎么得罪我,这样显得我太没有气度,没有回身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儿是上元节,严世子不是应该陪着妙晴妹妹和母后的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似乎没有看出我的不欢迎般,严洛走到我身后,声音中满是笑意的说道:“昨日梦中,周公对洛讲,今日此时此刻可在此处邂逅佳人,洛自然是来此等候佳人的。”
一派胡言,恐怕也只有严洛能将这种胡话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不知为何,当他说到是在等候佳人之时我便想起了和他一起抓鱼吃的那个晚上,以及他送我回去时说的那句话。我不是故意想起,也不是因为对严洛开始有点好感,真的只是那么突然就蹦进了我的脑海。
我没有答话,我想识相点的人都会自己走开的,可是我忘了,严洛这个人是不识相的,所以他没有走。我呆呆的看着心儿无忧无虑的和两个小女孩玩闹着,心儿的童年一直都没有同龄孩子的陪伴,人也显得内向的多。可如今我能给他一个快乐点的少年时期,这是这样的快乐又能维持几年呢?人生本就是由痛苦和更痛苦组成的,在更痛苦来临之前,你永远不知道现下的痛苦才是幸福的。
“奇怪,为什么我们儿时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