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紧张?”
月尘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我没有···”
我试着想移开视线,奈何我的眼睛根本不听我的指挥,它死死的黏在月尘的脸上,一路望进那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中。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我觉得月尘的脸距离我的脸比刚刚还要近了。月尘浅浅的呼吸吹拂到我的脖子上,脖子上立马起了一些小粟米,我是怎么了,我还是我吗?不好,我的心脏负荷不了了,不好,我的脸要爆炸了,不好,我沦陷的更深了。
“公主可知,单单这样一场戏很难让人信服你是断袖的。”
月尘的睫毛好长,似乎都能碰到我的皮肤般。
我现下是完全被美色所诱惑,傻傻的开口问:“那要怎样才能让人信服呢?”
“要这样···”
说着月尘的拇指和食指轻托起我的下巴,我只看到那双黑眸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再也看不到其他,我的视线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这便是吻吗?月尘的唇瓣柔柔的,软软的,带着他特有的清香,完全沉沦进这个吻里之前,我似乎听到了沈千万的声音:“宇文小姐请看到了吧?老夫实无欺骗小姐之意,吾儿确然是个断袖。”
月尘的手指微微使力一捏我的下巴,有些吃痛的我便这么张开了口,一条湿湿滑滑的软香东西便这么钻进了我的口中。我讶然的睁大了双眼,任由月尘的舌在我嘴里面搅来搅去,我感觉我的脑子也被这条香舌给搅和成了一堆浆糊,月尘时不时哼出的轻轻的呻吟声更是让我顿时找不到北了。
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月尘的唇却离开了我的,漆黑的双眸一派清明淡淡道:“公主,看来这幕戏成功了,她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月尘说的是宇文彩,我不免在心中埋怨,你说这宇文彩,平素是赶也赶不走,这幕眼下走的这么干脆利落。对于男女之事我向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眼下刚刚知道了吻是何滋味自然脑中不免多了些绮思。这么好的氛围,我的脑子便又不受控制起来,于是乎,我说了一句让我害羞了一辈子的话,咳咳,我的原话是:“等等,万一···万一她再回来呢?”
我发誓,我真的在月尘素来无波无澜的黑眸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在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害羞便占据了我全部的脑海,连忙从月尘脸上移开视线,却发现我竟然是香肩半裸,紫金冠也早已被月尘摘下随手丢到了地上,转身透过贵妃榻对面的整面大铜镜,我才看清自己和月尘眼下的样子,衣衫不整,娇~喘吁吁,两腮更是酡红的不像样子。
正要试着起身,月尘的声音却飘进耳中:“公主这是在邀请月尘吗?那月尘就却之不恭了。”
我正要问问我邀请什么了的时候,唇却再度被月尘含住,这一次,明显要比刚刚的吻激烈,因为我感觉我连喘气这件简单的事情都变的无比困难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玉骨久沉泉下土
待月尘结束了那个冗长的吻,我就跟得了特赦令般,急急的逃出了葬心阁,就连衣服都穿的乱七八糟的,不敢多做停留的离开的沈府。
一路上都在深思,那个吻,可谓销魂,叫人欲罢不能。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直接栽倒下去,幸好没次都是永夜眼疾手快的把我给拉了回来,才免了我摔个鼻青脸肿的下场,倒叫我更害羞起来,好像永夜什么知道了似的。
还没回到宫中,两个常在我眼前晃悠的内侍急急的迎了上来,一下子扑到马前跪了下去。一个较瘦小的先开了口:“公主,柳烟姑娘叫奴才出来等公主,宫中出事了。”
我以为是心儿又出了什么事,脑袋一沉就又要从马背上栽倒下去,被永夜一把拽正后,好一会儿,我才稳定了心神颤抖着唇说道:“出了什么事?”
“回公主,如妃娘娘大渐弥留了。”
有如晴天霹雳在我脑袋上方劈开了什么般,我瞬时便呆愣在了原地,如妃娘娘,那个素来爱逗弄我笑的女子,那个除了娘亲待我最好的女子,弥留了。前天她还拉着我的手说着只有娘亲会对女儿说的体己话,昨天她还要人给我送来我爱吃的糕点,今时今日怎么会就弥留了?
我抓紧了缰绳,狠狠的一夹马肚子,马儿如飞般带着我向着长乐宫奔去,不理会身后永夜急切的喊声,我的双眼已经看不清路,全凭着马儿对路的熟识,竟也难得的没跌下马背。换好衣服,我匆匆的赶到华阳宫,华阳宫的宫女内侍全部跪倒在如妃寝殿的中庭里,哭声呜咽声阵阵钻进了我的耳膜。
我脚下虚浮的迈进了如妃的寝殿,翠儿柳烟以及几个如妃的贴身宫女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我隔着一层轻纱看到了如妃躺在床上影影绰绰的身影,似在沉睡般。近来她大多时候都是这么睡着的,我在想是不是太医和宫女们都弄错了,把正在午憩的如妃误诊成了弥留。
“公主···您看看娘娘吧,娘娘一直在叫着您和六殿下的名字···”
翠儿跪行到我身前,满脸的泪水模糊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轻纱帐前我伫立了良久,才总算稳定下来了情绪,多次伸出去又缩回来的手终是坚定的抚开了那层轻纱。雕花大床上,如妃已经换好了朝服,一切都收拾的很妥帖,还化了淡淡的状,竟不似一个病重,随时会撒手人寰的人。
我蹲在了床沿前,握住如妃那瘦的触目惊心的苍白的手,触手的温度凉透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