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盛致远都觉得心梗。
恰巧他家锦哥儿来求,他略微一思索,就来这府城做了个顺水人情。
盛致远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他当年好歹也是个二甲进士,考进过翰林院当过检讨的,奈何他对整理那些枯燥的文稿不敢兴趣,后来吏部有出缺,他就自请去吏部任职了。
奈何吏部的工作也不好做,得罪了上司,将他的侄儿分配去了一个偏远地区,他就被寻了个由头,降职发配到昌南当县令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宋云帆看了眼盛致远的拜帖就同意接见的原因。
要换个连翰林院都没进过的县令,大半夜的拿着拜帖来考院外拜访他,他没有打出去都算好的。
宋云帆在考院的正厅接待了盛致远:“盛兄,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别三年,盛致远再见到宋云帆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们同在翰林院为检讨,现在他们一个被派遣出来做这一府学政,一个被降职当县令,还真是人生百态,各有各的不同。
“宋大人。”
虽说翰林院检讨只是个从七品,比他这个正七品的县令还要低一级,可翰林院出身清贵,说不准哪天就直达天听,平步青云了,所以该有的礼数盛致远都给宋云帆做足了。
宋云帆躲开了他的礼:“你我同为同僚,盛兄这是做什么,要见礼,也和该是我为盛兄见礼才对。”
盛致远笑笑:“今时不同往日。”
“有什么同不同的,都一样。”
宋云帆摇摇头,大家都是坐冷板凳的,就不要见来见去的了,他直言道,“宋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啊?”
盛致远老脸一红,他一生正直,这还是第一次动用关系徇私,难免有些不自在:“是这样的,鄙人不才,有一哥婿,是这永安府的人,今年正好下场科考……”
宋云帆一听就明白了,神色冷淡了些:“盛兄可是要我给他网开一面?”
盛致远哪有这个脸,科举要是让主考官光明正大舞弊一个人,查出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且他和宋云帆也没有熟到这份上,至多就是个点头之交,就算他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人家去做这般大不韪之事,于是他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我这哥婿虽然为人木讷了些,但也不完全是无才之辈。”
听到这里宋云帆神色才好了些:“那盛兄这般作态又是为何。”
“哎!”
盛致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只可惜,我这哥婿有才是有才,奈何一手字,实在不堪直视……”
“知晓这次的学政是宋兄你……”
盛致远顿了顿,不会拍马屁的人,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苏州出人才,宋大人见过的文人墨客多如牛毛,永安一偏隅之地,写出来的文章入不了宋兄之眼,何况是我哥婿那一手烂字。”
说着盛致远向宋云帆拱了拱手,也不白要他人情:“凑巧,再过几月,恩师就要告老致仕,我想送恩师一块功德碑,置于恩师家乡。如若宋大人能不嫌我那哥婿丑字,公平阅卷,不论成绩如何,这功德碑,我想宋兄比我送更合适。”
盛致远说话点到即止,顺水人情他是送上了,至于宋云帆他要不要,他也不问,当即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反正他该做的都为段祐言做了,要是段祐言的文章实在不可取,落榜了,那就是他自己学问不努力,咎由自取!
“岳父大人。”
段祐言不知道盛致远来府城是为了他,还以为他是来府城办事,在马车外看见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盛致远帮是帮了段祐言,但他一看见这个哥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这个哥婿一看到他,一看到他家锦哥儿就一副冷言冷语,好似他们家对不起他的模样,他就对他更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