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朝臣才意识到,文采治不了国,可他们这么多年习文的习惯下来,已经改不掉骨子里的文人习气,只能被迫接纳皇帝改革科举的命令。
如果说,四年前第一次考时政,大家没有防备,做不出令皇帝满意的答案还算是情有可原。
可三年过去,皇帝明明都已经在各州府下令了以后科举主时政,包括他们这些朝臣之臣们都在着手学习时政,就算再差,三年过去,天下的学子也不可能都是这个模样吧。
总要有一两个好的吧。
但事实就是,各州府的学子们好像都没有当回事,还按照原来的想法在进行,这样如何使得。
一朝天子一朝臣,随变而变,这人尽皆知的道理,他们都不懂了吗?
“谁说不是呢。”
另外一位学士看着试卷也在感慨,要是再这样找不到满意的答卷下去,他们怕喜怒无常的皇帝又要暴怒了。
四年前的科举就已经砍了不少文臣的脑袋了,这次的科举,又不知道要砍多少人。
再这样下去,朝臣都要被砍得差不多了,哎,伴君如伴虎啊。
就在这些大臣心有戚戚的时候,一位穿绯色官袍的学士拿着一份试卷开口了:“诸位来看看这份答卷!”
“怎么,有满意的了?”
他这么一出声,其余人都好奇问道。
“满意!满意!”
这位大学生捋了捋胡须,笑道,“这位考生的字迹虽然差了些,可他的思路相当新颖,以医入税,正映了永安府这次种植药材税收大增的题。”
“我们看看。”
当即就有好几位学士挤到他跟前将他手中那份答卷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初看到那有些工整却依旧难掩其丑的字迹时,确实有些不忍直视,但随着他的见解看下去,眼前不由得一亮。
“不错啊!”
众位学士颔首,“比起先前那位分析永安税收的考生来也不差什么,而且他这以医入税的思路很好啊,户部和吏部最近不是在吵这个问题吗,这份考卷给他们看看,没准能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旁边又有人说话了:“说到思路,我这里也有份思路不一样的答卷。”
众人看过去:“是什么?”
“以商增税!”
这位看考卷的学士说道,“朝廷虽有商税,但并不重视,而这位学生所说的把商税并入赋税中的方法好似也不错。”
几位学士又凑了过去,看到这位考生把自家一年的收入全部写了出来,并根据商税法大概算了一下,若是天下的商税都并入赋税中,国库每年能增添多少收益时,众人心神一凛。
这个增添税收的方法,比种地还要快,而且不需要像种地那般瞻前顾后,唯一的问题就是,要跟吏部各衙门交涉。
这都是小问题,重要的是他给出了方向,并且这个方向还是可实施性非常高的,那它就是一份不错的答卷了。
“今日奇了怪了,”
众人在相互传阅欣赏这份答卷的时候,又有阅卷官抽出一份卷子来,“我这里也有一份,不一样的答卷。”
“也是一种新思路?”
“嗯。”
这人颔首,“这位学子没有提税收,而是着重强调农具与农业的发展,最后才提了一点税收。”
思路是有点歪了,但在一众答非所问的考卷中,又不知道比他们好了多少倍。
大家相互传阅过后,想了想:“不过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把农具提升上去,不管是解放农民的劳动力还是多开垦土地都是提升税收的一个方向。”
就是这个方向比起前面几分来稍显朴实了些,可是这也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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