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灼灼的逼视着穆陵凌乱的脸,“他们在母亲腹□□同孕育了十个月,他们比起寻常兄弟,更加亲密难分,他们是真正的同脉兄弟,恍如一人。修儿眼盲,盲人的感觉远胜过常人许多,也是那个人就是靠感觉,迷惑了看不见的修儿…”
“双…双生胎…”
穆陵艰难发声,他咬住有些干燥的下唇,唇瓣被咬出深深的痕迹,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思想都被唐晓牵引,“不可能。”
穆陵松开牙齿,“母妃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没有什么恍如一人的双生兄弟。你的猜测太荒谬,荒谬的根本不可去信。唐晓,别再说了。”
——“没有人和您说起过,不代表真的没有存在过。”
唐晓的声音轻如蝉翼,“殿下不该只靠耳朵去听,话语会以讹传讹不可尽信,但眼睛却不会骗人。”
——“我从没有见过什么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穆陵强撑着最后的坚韧,“眼睛?本太子的眼睛没有看见过什么…怎么去信你刚刚所说。”
“那,就去见一见。”
唐晓缓缓松开托着穆陵马缰的手,“殿下,你想不想,去见一见那个人。”
——“那个人?”
穆陵错愕失声,“唐晓,你在说什么?”
唐晓神色平静,他确定穆陵已经是他掌中的人偶,“殿下信吗?属下…见过这个人…”
“你…在胡说什么?”
穆陵怒执马鞭指向唐晓。
亲卫军见穆陵动作,执起兵器齐齐对向唐晓。穆陵扬臂怒道:“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退下!”
穆陵落下执着的马鞭,亲卫军这才也收起了手里的兵器。穆陵阴沉的盯着唐晓巍然不动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在岳阳,见过那个人。”
唐晓一字一句镇定的重复着,“殿下,您想不想去见他?”
“没有人和我说过…从没有人…”
穆陵僵硬的摇着头,“本太子又为什么要去见这个人…我,不想见他。唐晓,我要治你的罪…你要是有半句蒙骗,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殿下一定要去见这个人。”
弹指间,唐晓已经诱住了心智混乱的穆陵,“想想修儿,也许寒玉衣里的尸体,根本不是她。”
——“不是…不是修儿…”
唐晓深目恳切的让人无法拒绝,“也许…修儿只是被一个酷似殿下的人引走,她并没有死?殿下,修儿死去那么久,您…就真的没有丝毫感觉…她…。其实,也许就在不远处,悄悄的窥望着您…”
——为什么五哥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修儿你一样。你在五哥心里,五哥不想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修儿,你告诉我。
穆陵紧握手心,这是他一生里最艰难,却又最必须做下的决定。那一夜,摘星楼烈火烧红了岳阳半边天,他惊闻火情,骑着汗血马冲过岳阳的长街,他赶到时,被大火吞噬的楼里已经没有了求救哭喊声,只有野兽嘶吼般的火焰声,敲击着子夜岳阳濒临死亡的恐惧。
——“修儿!”
穆陵的心也死在了那天夜里。
若能重来,若能重来…四目相视,唐晓像是可以洞悉穆陵的一切。“如果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