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就要逗他。
见云卿撅了嘴只是不动,慕垂凉倒抽一口凉气,僵硬别过头耐着性子补了一句:“裴三太爷是来给大妹妹号脉,没你什么事的,所以安心吃你的饭。今晚裴家也好不厌台也罢恐都有一番折腾,纵是无事,我也饶不了你,所以先吃饱了总无坏处的。”
“你知道他们是来号脉?”
又一想,不由惊道,“你、你知道他们要来?等等,晌午时候你说,恐还有一摊子事要应付,莫不是便说此事吧?”
慕垂凉冷哼一声,转身便就离去了,只剩云卿暗暗咋舌。
“想什么呢?”
原是蒹葭进来了。蒹葭一看她,忽脸红了大半,悄悄转身把门关紧。云卿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抓着衣服竟一直没换,而身上那件着实已不成体统,大半个肩膀并抹胸一角都露在外面,加之头发散乱,身上多处可疑红印子,显见方才发生了什么。
云卿面红耳赤,讪讪干咳两声,欲躲到幔帐后更衣。蒹葭几步抢上前,接过衣服小声说:“莫伤着手腕子。”
云卿一愣,连忙看去,方才与慕垂凉玩闹没留意,原来包扎都松开了,好在并无不适。
蒹葭这才放了心,顺口说:“不如挪了浴桶进来泡一会儿。如今已是晚饭时候,想来也无人顾及咱们,好生歇一歇吧。”
云卿由着蒹葭帮忙更衣,听闻此言不由笑了,摇头说:“今儿是不行了。我也盘算着是晚饭时候,想来无事了,所以才……咳咳,我是说,裴家来人了。裴子曜和裴三太爷来给慕大姑娘把平安脉。你晓得个中厉害,慕大姑娘这一胎是决计不能在物华有闪失的,若在宫里出事乃是太医院的事,若在物华出事可就是裴三太爷和裴家的事了。所以我倒真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
蒹葭突然厌恶地蹙眉,说不下去了。
“倒不能确定,”
云卿道,“慕大姑娘回来前我旁敲侧击问过泥融,她说咱们大姑娘是不大喜欢孩子的,可今次回来你瞧瞧,对昭和曦和甚至昕和,简直是疼爱到骨子里。泥融说都是因慕大姑娘自己也作了母亲的缘故,我瞧着怕是有蹊跷。”
越这样想,心头越觉古怪,眼见已穿好衣服挽好发髻,云卿便道:“不行,我还是得去瞧瞧。你和我一道吧。”
蒹葭手一顿,给她发髻上添了一支双贯流珠簪,默默垂下手道:“凉大爷走时吩咐,让大奶奶你务必吃了晚饭再出门。”
云卿心头一热,不由又笑了,起身说:“那就吃了再去,走。”
蒹葭只是不动,目光躲闪地看着她,云卿不免好奇,停下来问说:“怎的?”
“我不能陪大奶奶去了,”
蒹葭淡淡笑说,“稍后伺候大奶奶吃过饭,我还有旁的事。我答应了和长庚一起去买灯。”
云卿讶然,半晌没说出话来。长庚?宋长庚?
几时开始,蒹葭会为了旁的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而拒绝和她一起了?这一想,不免微微有些心酸,但转而又狠狠骂自己怎能如此作想,蒹葭还比她大呢,她都嫁了人了,又岂能拦着蒹葭?
只是到底觉得难过,竟连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都不知道。
却也只能故作惊喜道:“是吗?既有约在先,我这儿就算了。你快去吧,我这里不过吃个饭,哪里需要怎么伺候,你现下就过去吧,可别耽搁了。”
蒹葭低下头,半晌无言。云卿只道她是害羞,便假意匆忙说:“我也得去不厌台了。那裴三太爷我不曾见过,倒真是担心凉大爷一人该如何应付。”
蒹葭点头轻轻“嗯”
了一声,继而道:“如此我就先过去了。记得要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