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青年的字迹隽秀有力,像极了他给人的感觉。
他走了,只留下了一张写满了感激的纸条。
海东麟并不热衷垂钓却深知其中的道理,鱼儿上钩后,如果使劲收紧鱼线的话,只会让它挣扎得更加厉害,甚至有可能挣断鱼线,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边收一边放,让鱼儿慢慢地在挣扎中失去力气,最后只能被轻松地拖回岸上。
所以对于潮生的不告而别,他并不觉得可惜。他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想明白,除了他这里,他其实已经哪都去不了了。
潮生逃也似地回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井教授销假。
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他吓了恩师一跳,井康来看着徒弟苍白的脸色和整整瘦了一圈的身体心疼不已,责怪地说:“海先生不是给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吗,你看看你,烧都没全退就跑出来干什么,去去,回去给我好好躺着,咱们系又不是没了你就不行。”
“老师,我好多了。”
“还跟我犟呢?你敢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诊诊脉吗?”
潮生无言以对,只好退一步说:“那我后天来上班。我缺的课太多了,不能总麻烦别的老师帮我代课。”
见他服了软,井康来也松了口,“来上课行,可是别让我看见你病恹恹的样子,要不然就给我回宿舍躺着去。”
“嗯!”
“对了,那个,你这几天不在宿舍,是回家了吗?怎么是海先生打电话过来帮你请假?”
他的话问得潮生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他总不能告诉恩师他这几天不光和海东麟腻在一起,还天天都在一张床上睡吧?
“我回、回家了,那天他刚好来找、找我,发现我病着,就、就给您打了电话。”
他不擅长撒谎,这话说得磕磕巴巴漏洞百出,看着恩师的眼神也很闪烁,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井康来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过多追究,给他开了几副药让他回去定时煎着喝了,并叮嘱他好好休息。
从井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回到宿舍后,潮生才感觉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躺在炕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