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十七年,初春。
京师长安,东宫、宜春北苑。
腊月冬雪还未完全化去,几棵垂枝红梅树间搭着数个突厥帐,又称毡合或穹庐。
居中那一顶帐内,一口炭火大锅中翻滚着羊肉,七人围锅而坐,身着羊裘、披左衽。
李象望着跟前这锅飘香四溢的羊肉汤,眉头却是皱的跟麻花一个样,倒不是说这羊肉汤滋味不对,而是没那个心情喝。
作为某京中医药高校本硕毕业,原本正与分在同院规培的校花生着一些令人愉快的矛盾,当值棍法纵横、金光潺潺的关键时刻。
眼睛一闭、一睁,校花妹妹变成了一锅羊肉汤。
淦!
李象表示,他现在火气很大!
这可是他送了三个月早饭才获得上垒机会的极品!
‘十分钟了,也不知道校花妹妹干了没。’
‘大唐,贞观。’
‘好在不是穿成平民,皇长孙这个身份,一妻n妾应该是基本配置了,不然这越穿的就太亏了。’
从矛盾中回过味来,以及简单的收集了一些信息之后,李象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大唐天子李世民的皇长孙、大唐太子李承乾长子。
嗯,噱头很唬人,实际上就是历史中的一个无名小卒,连百度百科都凑不出一页。
至少同名同姓的李象从没听过,不然他读书的时候早就到处跟人吹牛逼了。
‘贞观十七年,元月。’
李象默默听着帐内这几号人侃大山,当听到今时年月之际,心头一个咯噔。
‘以前在某音上刷过贞观之治这部剧,没记错的话,贞观十七年的三月李承乾就要造反了,事后凡是参与谋反的都被砍了,哪怕是入了凌烟阁的侯君集也一样掉了脑袋,太子李承乾被废为庶人,全家都被迁往了黔州吃土。’
‘也就是说,距离吃土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月了。’
‘没穿过来就算了,既然穿了,黔州这口土是肯定不能吃的,不然我还不如回去干那一年赔十万的两年规培。’
黔州在后世是繁华的山城重庆,可唐初的黔州就是实打实的烟瘴之地。
“若孤不济,孤就带着你们去草原投靠李思摩,然后再打回来,宰了李泰这只肥鸟!”
听到这抑扬顿挫、给人洗脑般的智障话语,李象忍不住对散披裘,下颚胡须尚未蓄成,两撇八字胡很是有型,瘸着条腿的倒霉老爹翻了个白眼。
‘投靠李思摩?’
‘你给李思摩十个胆子,他敢跟着你造反?’
想着,李象从旁抓了把香菜调料洒在面前汤碗里,在大唐这玩意叫做胡荽,端起碗咕噜咕噜。
反正穿也穿过来了,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肚子。
“魏王只知舞文弄墨,胖如肥猪,且不说殿下日后必然登基九五,就算真有不济的一天,只要殿下振臂一呼,天下自是响应,大军横扫、摧枯拉朽,魏王不过是笼中鸟雀!”
“届时,我贺兰楚石愿为殿下的先锋大将!”
话音落。
“咳、咳咳咳!”
李象猛的咳了起来,差点没呛死,眼角瞥了眼贺兰楚石。
这货瘦的跟猴一样,嘴角有颗带毛大痣,造反事后第一时间出卖了老丈人侯君集的软怂包,还先锋大将?!
“长公子慢些喝,还有一大锅呢。”
贺兰楚石见李象咳嗽,以为李象喝的太急,笑着说道。
李象虽是太子长子,但至今没有封爵,只能以长公子相称。
“殿下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李泰一小小青雀,弹指可灭。”
李象一边对贺兰楚石报以看起来不算很尴尬的笑意,一边余光扫了眼左侧,目估一百五十斤以上的络腮胡胖哥,杜如晦的第二个儿子,驸马杜荷。
这杜荷拍着自己敞开的大肚皮,笑的时候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我等唯殿下命从,誓死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