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太医署告诉朕,你身上有着二十七道伤口,其中最长的一道阔达三寸。”
李世民看向迈过西堂殿槛的李象,眼中有着赞赏。
在南征北战,一统天下的勇武二凤来看,大丈夫于世,岂能无伤?
征战领军十数年,二凤早就接受了‘伤疤是属于男人的荣耀’这么一个定义。
李象来到近前,先是给二凤行了个礼:“皇祖父不必挂怀,一些小伤而已,不碍事。”
然后看向跪坐左侧的萧瑀:“见过宋国公。”
萧瑀笑着缓缓起身,给李象回了个礼,和蔼开口道:“秦国公客气,你我皆为国公之爵,何须向我这般行礼。”
话虽这样说。
李象可是打心里不敢小觑这位兰陵萧氏,连连把礼行的更低了。
这位西梁亡国皇子,九岁时萧瑀便是被册封为西梁新安郡王,而后经历了梁灭,经历了隋灭,一直坚挺至今。
能从一个前朝亡国皇子混到如今这个地步,绝非寻常人。
其他不论。
单就萧瑀的眼力而言,绝对是唐初第一。
隋末时,萧瑀带着地盘和军队直接归唐,给了李渊一個盛大的开门红,在李渊刚刚称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册萧瑀为内史令,总掌政务。
萧瑀可以说是大唐开国后事实上的第一位宰相,且是独相。
等到李世民和李建成相争大位之际,萧瑀作为重量级大臣,竟是丝毫不藏着掖着,公开表示支持二凤,所以在二凤登基之后,第一时间进拜萧瑀为尚书左仆射,又成为了贞观第一相。
纵观隋炀帝、唐高祖朝的高官,萧瑀是唯一一朵在贞观二十年之内,始终活跃在权力中心的奇葩。
不过,优点很明显,缺点同样也很明显。
汇总起来就一个字:刚,比钢筋还刚。
作为隋炀帝的小舅子,萧瑀在隋朝做官时就天天刚杨广,隔三五天就得找杨广的茬,碍于自个大隋第一美人萧皇后的面子,杨广忍了多次,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一怒之下直接把萧瑀贬到了河池做太守去了,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 而等到了贞观年间,萧瑀也是一个劲的怼二凤,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的怼和魏征的怼又有所不同,魏征怼二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知道逼急了二凤会淦他。
可萧瑀是完全没有逼数,不爽就开淦,而且是一淦到底。
以至于魏征都曾感慨过:萧瑀若非遇明主,早已身首异处。
正因为这般性情,萧瑀在贞观朝六次拜相、六次罢相,最后一次气的李世民亲手写下诏书,把萧瑀的官职、爵位全部一撸到底,外贬出京。
不过那也只是一时气急,转头二凤又把萧瑀的官职爵位都恢复了。
现在算一算时间,正是处于第四次罢相的空档期。
‘二凤把萧瑀召回来,大概是要第五次拜相了。’
李象心头琢磨着。
他现在政治资本扩张的速度太快了,站的越高越危险,一旦摔下来,怕是粉身碎骨。
所以,他要给自己上更多保险,当下政事堂缺人,虽然狄孝绪是一个潜力股,但是他更需要一个原始股来给自己撑场子。
李靖暂且不考虑了,这位卫国公太过于明哲保身,想让他参与进来,难如登天。
而萧瑀则是不同,这老头几十年如一日,骨子里的赌劲丝毫不减,一直都坚持在大唐风险投资的第一线,先是投资李渊,后是投资李世民,从不出错。
“姑父此言差矣。”
“外朝以公而论,到了内朝,他便是你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