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了血后接下来就该咕噜猪毛了,这时候事先烧的水就派上了用场,在锅里翻开花的滚烫的热水舀着往刚死的猪身上抹片的浇下去,早已经等候着的人拿了手上准备的铁片卷成的刮板儿,用力往上头一刮,猪毛就成撮的往下掉,露出里头白花花的肉皮。
下刀劈巴肉的那得拣两个好人儿,哪里下刀碰不着骨头,省劲少时,熟练的一瞅就知道。
两头猪没用上一个小时就全都劈巴好了,其中捡了各部位的肉放进锅里烀,再拿了些生肉回去做菜用。剩下大部份全都放在外头冻着,等到冻结实了再放到大缸里存放。
到了这时候大部分人就已经空闲了下来,剩下的就该是灌血肠的那三四个人的活儿了。
当地人爱吃猪血肠,和着酸菜五花肉炖上一锅,大冷的天里坐上热炕头连吃带喝的别提多带劲儿了。
血肠好不好吃在于灌兑人的手艺,堡子里这位是灌血肠的老人儿了,谁家杀猪都得请他帮忙,多年的经验让他灌血的功夫是日渐加深,由他出手兑出来的血肠鲜、嫩、滑,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纪岩借口帮忙过来系肠绳,看看能不能偷点师学点艺啥的?
正文第六十五章相遇
“怎么丫头蛋儿,不嫌埋汰啊?”
老爷子满手的血,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小丫头,见她瞅得认真就问道。
纪岩比较有眼力见儿,看出来他心情挺好,就势称赞道:“三爷的手艺好,灌出的血肠谁都比不过,这里头肯定有窍门儿对吧?”
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下系绳。
“怎么地,你想学啊?行啊,我教教你——”
老爷子也没想着藏私,挑着几个重点说了说,在他以为这小丫头蛋儿也就是临时兴起问问,哪里会真的往心里记,这活埋里里汰的小姑娘都爱漂亮,谁稀得沾手?不过,他说的倒是认真,几十年的经验也想跟人分享一下,正好眼前的人又挺合适,说了也不用担心再抢他的活,老人还是比较享受堡子里的人对他这份手艺的赞美,哪怕分文不取,只是帮忙也觉得有面子。
纪岩是当过厨师的人,在吃食方面比普通人更通窍,加上她本来就不笨,老爷子的话那是一点就通,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三两句话就掌握住了要素,并且牢牢记在心里头。
这头血肠一入锅,那边就已经开始出菜了,半小锅的红烧肉,油汪汪的亮滋滋,农家猪鲜肉炖好出来特有的香气,丢进嘴里一块儿味蕾瞬间就被征服。
大块的五花肉烀好切成半指厚片儿,蘸着和好的蒜酱,接连吃上几块儿都不觉着油腻。
蒜苔、韭黄、茧蛹、蘑菇用新鲜温热的猪肉炒出来亮晶晶泛着层油光,比起平日里的味道要更鲜香浓郁。
忙活了一早晨大家都围坐到了桌子旁,菜一道道上来,男人们就是白酒、啤酒,女人们倒满杯了饮料,吃着肉菜欢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