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男子汉能接受自己在别人口中是个动不动哭唧唧的小哭包。
哥哥说的也不行!
看他还有心思反驳自己,沈骆洲又揉了下他脑袋。这次力道重了些,柔软的丝被他揉得凌乱支棱着。顶着一头乱毛的沈舟然看上去脸更小了。
这是哄好了。
沈骆洲满意放下手:“走吧,先把你的东西放回房间,一会吃饭。”
等沈舟然把东西都收拾好下楼吃饭时,才意识到沈骆
()洲又一次包容又沉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他的不开心。
其实这种情况在小时候无意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后更常见,他生性敏感,加上不断生病无法正常上学,整个人更是到了神经质的地步,别人一点轻微的举动都能被他不断放大,衍生出各种意义,影响心情,自我内耗。
小时候的某段时间,对他而言真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还在上初中的沈骆洲很快现了他的不对劲,一点点教他如何正确对待情绪,教他什么是钝感力,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走读,花费了很多时间陪他,纠正他的认知,用行动告诉他家人都很爱他。
后来沈舟然才知道,沈骆洲办走读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学校不想让有望中考得状元的沈骆洲把时间花陪病秧子弟弟身上,更是在得知别人挑灯夜读数学题,他专心攻读心理学时差点被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的沈骆洲比现在温柔好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毒舌的呢。
沈舟然想着这些,给沈骆洲夹了一筷子菜:“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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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然眼巴巴看着他。
沈舟然自己吃不了肥肉,但陈妈做的东坡肉实在无敌,光闻着味都让人垂涎三尺。更绝的是浇了点花雕酒,肉的香味一下子被激出来。
沈骆洲点头,看沈舟然的模样有些好笑,唇角上扬起弧度。随后碗里又多了好几道菜,满满盖住米饭。
他有些了然,这是某人在默默为自己刚才的事情表示歉意。
“好了,可以了,”
他对还想夹的沈舟然说,“我先吃完。”
沈妈妈一直保持着舀汤的动作看两人互动,桌下面踹了沈爸爸一脚,跟他目光交流,两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要说全家谁对沈舟然最冷淡,沈骆洲绝对排第一,即便是两人面对面距离不到一米都能自然把对方当空气,严格过滤所有叫“沈舟然”
的东西。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沈妈妈甚至震惊到狠狠掐了沈爸爸大腿一下。沈爸爸一下子面色扭曲,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汤呛进气管。
还没等想明白,沈妈妈的碗里也多了很多很多菜,还全是她爱吃的。
沈舟然正笑着看她:“妈妈,你多吃一点,不要总是减肥,你已经很瘦很漂亮了。”
谁听了这话不晕乎,更何况几乎跟自己断绝关系的小儿子还给她夹菜!
沈妈妈觉得掐一下根本不够。
沈爸爸也很震惊,但在震惊之余还有另一个想法。
这老婆孩子都夹了,下一个是不是该他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盖住碗断然呵斥这种有目的讨好的行为。
可万一不给自己夹呢?那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
沈骆洲停
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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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靠近,可也没出去。
沈舟然别开头躲过他的目光,唇瓣轻轻颤动,喊他的名字,茫然到近乎祈求。
“哥哥,拜托你,给我点时间。”
“我需要消化下,已经没有人再爱我这个事实。”
砂锅还在咕噜噜翻滚,冰箱致冷机嗡嗡响动,窗外人走过的声音,踩过草坪的声音无比清晰,许多种轻微又鼎沸的声音不断钻入耳朵,吵得沈舟然头疼,恨不得眼前这一切都消失。
他胸膛起伏两下,倔强一直扭头看窗外阳光,就是不看沈骆洲。
他不看沈骆洲,但沈骆洲一直看他。
沈舟然扭头的动作让脖颈线条更加流畅漂亮,却纤细脆弱到一折即断,淡淡青筋崩起,在午后阳光下恍然能看清黛青色血管。
衣服撑起的弧度俨然是个青涩少年的骨骼,锁骨明显,连肩胛骨都瘦弱凸起,套在宽大的衣服里,有近乎让人怜惜的意味。
半晌。
沈骆洲淡声开口,音色却近乎是温柔的,响在沈舟然耳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爱钻牛角尖。”
感受到他的靠近,沈舟然闭了闭眼。
下一秒,柔软温凉的指尖克制又轻柔地划过他的耳朵,在头顶拍了拍,又揉了揉,像对待初生小动物的呵护:“爸妈不是圣人,没办法不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