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夜瞧着龙裳的脸,其实已经是肿了。本来下午的时候,五哥打的那一掌就极重,龙裳的脸上也就是刚消了肿,自己这两掌下去,原先被打过的那半边脸,立刻就又肿胀了起来。
龙裳的肌肤极嫩,也极敏感。不知是不是挨打少的缘故,同样力度被罚,龙裳的伤势总是看起来尤其严重、凄惨。
所以,哥哥们若是罚龙裳,往往没有几下,已是心疼手软,舍不得再下重手了。这一点上,其实龙夜私下里,十分羡慕,也很郁闷,为何自己的皮肉就不能如龙裳那般不经打,反倒是比着燕月能打抗揍的节奏去了。
龙夜咬了牙,使了手劲,再抽了三四下,便停了手,以目示意龙裳,龙裳忙道:“五哥,龙裳错了,以后不敢不听五哥的吩咐,不敢哭哭啼啼地吵闹那么丢脸了。”
龙夜这才回到龙裳身边跪了,等候五哥“旨意”
。
龙裳脸上疼痛难忍,他说这几句话,便是不停地吸气,吐字也有些含混。
龙星瞧了龙裳一眼,双颊倒是红肿了,只是还能看出清俊的模样,便冷冷道:“既然知错,还不请责。”
龙裳真是想哭,到底还是不敢,委委屈屈地请责道:“龙裳知错,愿领五哥教训。”
“掌嘴十下,你自己重重地打吧。”
龙星吩咐道,瞧着龙裳惨兮兮的小脸,忍下心疼,目光冷肃。
龙裳只得道声是,抬起手来,倒像是有千斤重时,然后狠了下心,一下打到自己脸上,虽是有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仍是让龙裳疼得叫出了声。
不仅龙星,龙夜都是一脸黑线:有见过这样掌嘴的吗,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叫唤了……
龙星到底没说话,由着龙裳各种踌躇,各种吸气,缓气,闭了眼睛,到底还算是不太轻地自己罚足十下掌嘴。
如今龙裳的两个脸颊便是有眼睛的人,一眼看去就知是被打肿了的地步,唇角也滴着血,再看不出清俊的模样。
“手。”
龙星终于站起来,走到两人跟前,淡淡地道。
龙夜和龙裳都是一哆嗦,可是也不敢犹豫,将双手举平了,伸直了,放在眼前。
龙星左手一抖,腕上金剑应手而起。这把柔韧的金剑固然可让敌手闻风破胆,更足以让龙夜和龙裳痛得刻骨铭心。
“请五哥教训。”
龙夜克制住颤抖,恭声请责。几乎不敢想像接下来的痛楚。
这把金剑,犹如一把纯金的戒尺,剑身不宽,看着也不厚重,重量却极沉,比大哥手中的沉香木戒尺,犹要重上几分,而五哥打人,向来力道极重,龙夜和龙裳曾被龙星所罚,便是四五天过去,都无法穿衣举箸。
龙夜只在胡思乱想间,龙星手中的金剑已经抽了下来,只一下,就将龙裳抽得呼痛出声,手也被打落下去。
龙裳想不到五哥会先打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手便像是断了的疼,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龙裳立刻应错:“龙裳错了,请五哥重责。”
再哆嗦着将手举平时,痛得眉心都蹙起来,两个手掌心本就因了掌嘴,而略有些红肿,如今就更凄惨,手心中间都已经鼓起了一条紫色的僵痕,把周围的皮肤衬得诡异的苍白,龙裳勉力伸平手掌时,像要将那一道僵痕抻裂,痛入心扉。
“疼吗?”
龙星冷冷地问。
“龙裳错了,龙裳……”
龙裳痛得找不着北,更不知该应哪个错。
“你不该当众牵着蝶儿姑娘的手。”
龙夜立刻在心中默念,同时轻碰了下龙裳。
“龙裳不该当众牵着蝶儿姑娘的手,有失礼仪。”
龙裳立刻应错。
龙星手中金剑,已经又打落下来,一下打手入实,龙裳再是如何忍耐,又是“啊”
地一声呼痛出声,眼瞧着自己双手手心上那道青紫的僵痕,绽成了一道血口。
“五哥,五哥。”
龙裳吸着气,软声求道:“五哥慢些打吧,龙裳好疼。”
“是龙夜没看过龙裳,请五哥训责。”
龙夜急得膝行一步,伸手去拽龙星的袍摆,堪堪触到,又缩回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