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有些失望,小厮却不甘心,对主人道:“四爷,我们且试它一试!”
少年郎无可无不可,随意点头:“你去寻吧。”
小厮犯懒,便对林俊道:“大叔家还有剩么?”
林俊还惦记着闺女呢,只是承平公府不好得罪,便吩咐小厮:“把剩下的稻草送与这位小郎君吧。”
正说着,忽又有一队人马走来,少年郎同小厮立刻下马行礼。只听少年郎道:“见过大哥,大哥怎么来了?”
“我们老爷使我去庄子上瞧瞧,不想路上遇到你们。你在这里干什么勾当?”
少年郎道:“我们太太的车坏了,里头又热。才见有人车顶着稻草,听闻是降暑的,便来问问。”
那人道:“问什么?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完拿眼看着林俊。
林俊还能说什么?只得叫妻女下来。玉娘带着林贞下的车来,恰好跟在后头走路的仆从也到了跟前。林俊见那大一点的少年郎的随从还带着简略的仪仗,联系方才的人自报家门,再看看仪仗的等级,得,承平公世子,没得说,跪下磕头。
林贞无语,穿越到古代最痛苦的莫过于此。动不动就要磕头。自家长辈也就罢了,眼前这个伪娘还要恭恭敬敬的四个头,太挑战现代人的底线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唯有当官才可以突破阶层,不用见人下跪。
不料那世子十分无礼,见玉娘等人下车磕头,随意挥手叫起,便一脚就跨进马车里,踩在崭新的兰草席上。林贞不由皱眉。
不想世子回过头来,恰对着林贞的脸,仔细瞧了瞧,笑道:“好标致的丫头,恰是乌云如墨肌肤似雪。喂,你家这个丫头卖与我罢!”
玉娘忙把林贞拖到自己身后,无助的看着林俊。
林俊正要说话,那位四爷却道:“一个小娃娃,还没长好呢,要了做什么?大哥且去我们车上喝口茶,太阳底下晒的人头晕。”
世子偏不干,道:“养两年不就长大了?”
扭头对林俊道:“三百两,卖不卖!”
林俊暗自腹诽,谁稀罕你这三百两!面上还带着笑容道:“回世子话,小人乃宣宁侯义子,此行正是为宣宁侯夫人拜寿而来。那位是小女,实乃良家子,不在贩卖序列之内。蒙世子见谅。”
世子听到这一说,倒不好明抢。虽然承平公比宣宁侯大一级,然宣宁侯兼做都督,掌得实权,很不好惹。更不知这个小丫头是去给宣宁侯做什么的,万一是拿去讨好宣宁侯世子的,岂不是结了仇?只得罢了。又颇有些恋恋不舍,临走之前还回望了两眼。
林贞恶心坏了!她才九岁!九岁!正经的黄毛丫头,就算是萝莉控也太早了点吧!气死!
林俊看宝贝女儿脸都气紫了,忙劝道:“别气别气,他们勋贵便是如此,不值当。横竖没丢什么。那席子擦干净,你且上车歇歇。”
林贞吸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刚才差点就悲剧了,能庆幸自家爹找的干爹够牛么?要是弱一点,打个寒战,真的不敢想!
春花等人听到林俊吩咐,手忙脚乱的倒水擦席子。待她们弄完,林贞也冷静下来。默默的爬上车,这回死也不出来了!以后再不进京了!
因路上有段插曲,大家心情都不算好。林俊郁闷更甚,要不是有个干爹在前头顶着,今日女儿必保不住。强抢民女的事儿他才是熟练工,随便一想能抓出十七八个手段来。女儿长的好,越大越危险,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一家人各怀心事,到驿站时也没甚说笑的心情,胡乱吃了饭睡了。又赶了两天路,总算到了京城。
此时算是盛世,京城的繁华比后世也不逞多让。林贞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连掀开帘子的欲|望都没有。京城再热闹,她看来也就那样了,又不是没去过国际大都市。要是又被哪个恋童癖看了去才不划算,干爷爷毕竟只是干的,能量有限,在权贵云集的天子脚下,还是别作死的好。怪不得中东女人都要蒙面纱等闲不让出门。个顶个的美人啊,谁放心?裹着最安全!这么一想,把平日里对相貌的得意将至了最低。
马车摇摇晃晃的进入林家在京的宅子。京城地贵,暴发户林俊也没办法弄个大宅院来。不过是个二进的小院,地段也不是特别好。左近大约住的都是商户,也有出租屋。林俊不缺那点散碎银子,便只打发了人看屋子而已,并不出租。
此时才七月初三,离宣宁侯夫人生日还早。林俊为表诚意,略修饰一下就带着礼物出门了。玉娘打发小厮再去请那陈太医。替林贞看得病来,这一日也过了。陈太医不说医术有多高,但对付林贞还是挺有手段的。他很不爱用药,特别是对小孩子。小孩子的胃本就小,消化功能还弱,几碗药灌下去不用吃饭了。不吃饭更好不得。所以逮着林贞又是一顿针扎下去,也亏林贞是个伪儿童,不怎么反抗,深得陈太医好感,越发治疗的用心了。到第二日早起时,林贞彻底痊愈。
玉娘见状,便道:“既是好了,咱们逛逛去。”
林贞摇头:“又碰到坏人怎么办?”
玉娘捂嘴笑:“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哪来那么多坏人?再说天气这么热,谁耐烦走去?自然是坐车直到铺子里头。京城女眷多、规矩大,好些绸缎铺子首饰铺子都不放男人进去,你又怕什么?”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