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桂微微挑眉,听声音一时分辨不出是玉破八还是玉入禅,仔细看了看,见那人精神好得很,便猜是玉破禅了,于是冷笑道:“臭豆腐是你做的?奸商!快,给我全吃进去,我就求王爷饶了你。”
萧综见宁王邀请金折桂跟他们一同吃饭,心里就有些不服气,他当初被抓来,还受了两天的苦,金折桂成了阶下囚,却是一点苦头也没吃,于是见缝插针地给金折桂下绊子,“王爷,这丫头好狠的心,看做臭豆腐的也不过是个小少年,比她大不了几岁,这丫头眼瞅着王爷要杀做臭豆腐的,也不出声劝一劝。这么狠心的人,只怕她不会老实地将如何做惊雷告诉王爷。”
一双原本温润如玉的眸子阴阳怪气地瞅着金折桂。
做臭豆腐的!金折桂、阿大心有灵犀地同时露出了笑容,阿大待醒悟到自己在对玉破禅幸灾乐祸,赶紧收敛笑容,又如丧考妣地哭丧着脸。
金折桂笑容满面地先瞅着玉破禅,随后又转向萧综,“姐夫是怕王爷不能成事,我回家后,把你做的事都抖落出来?”
“谁怕!”
萧综冷笑。
“不怕你不替王爷照顾我,一心教唆王爷防着我做什么?还当着我面说,一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既然萧综挑唆宁王的话漏洞百出,金折桂也懒得去说什么缜密的话来弹压萧综。
萧综心里毕竟是想回京城卫国公府的,听金折桂说,心虚地辩白:“你胡说,王爷足智多谋,定会、定会……”
“够了,萧综,再说这些无谓的话,本王便叫人将你投入大牢。”
宁王见金折桂的神色,一时分辨不出她到底认不认识玉破禅,再看玉破禅,见他唇红齿白,仪表堂堂,就有意出言试探:“做臭豆腐的,能是这么细皮嫩肉?”
金折桂捂着嘴又噗嗤一声笑了,想起那莫名其妙的臭豆腐是要给她吃的,就冲玉破禅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按住要替玉破禅解围的阿大,摆明了要隔岸观火。
玉破禅有些生硬地说:“除了臭豆腐,还做豆腐……我娘是豆腐西施。”
他对市井之事不甚了解,只依稀听说过做豆腐的人家有豆腐西施,就顺口说了出来。
噗嗤一声,正担忧玉破禅的阿大笑了出来,仪态万方的玉夫人成了豆腐西施,待玉夫人知道了,脸色肯定十分好看。
金折桂嘁一声,也不禁笑着佩服玉破禅的“急智”
。
原本玉破禅的话不好笑,但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娘是豆腐西施”
,语气十分不容置疑,就连宁王也不禁笑了。
萧综打趣道:“那你娘卖豆腐的时候,买卖定然很好。”
玉破禅怔住,虽知道萧综话里藏话,但一时没醒过味来,拿捏不住要不要回他一句。
金折桂说:“是呀,本小姐去卖臭豆腐,十次有九次遇上你爹在人家铺子外转悠。”
看萧综噎得不说话,又觉玉破禅已经认了她,只能顺水推舟了,于是嘲讽地看向玉破禅:“小王八,我早看出你不对劲,劝了爷爷两次,他也不肯杀了你。果然你小子在我们那假意投诚,扭头又来王爷跟前献媚。”
站起身来,单脚跳到宁王身边,拉着宁王的袖子,娇嗔道:“王爷,我告诉你怎么做惊雷,你叫人把这小子拉出去砍头吧。我看见他就心气不畅,心气不畅,就记不起爷爷、范神仙是怎么做惊雷的了。”
玉破禅目瞪口呆地看向金折桂,心知金折桂是救他,却有意惊慌大叫:“小前辈,你好狠的心……”
阿大愣住,疑心金折桂将玉破禅认成了玉入禅,于是要落井下石,忙道:“小前辈,杀不得……”
想起金折桂只是折腾玉入禅,从没动过杀玉入禅的心思,又忙说:“……小前辈,要杀他我来,不能脏了你的手。”
于是冷笑一声,骂道:“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
叫了一声,便扑过去掐玉破禅脖子。
玉破禅忙道:“你是怕我将花爷爷、范神仙的事抖落出来吗?”
阿大会意,便又叫:“你还想把花爷爷、范神仙的事抖落出来?”
萧综原以为玉破禅只是个做臭豆腐的,不想他还知道瞽目老人、范康的事,心思一转,暗想有了玉破禅,看金折桂还怎么嚣张,于是忙劝宁王:“王爷,快,快叫阿大放手,六妹妹定是心虚了,才要杀了王小兄弟。”
“放肆!”
宁王冷喝一声,“阿大,本王虽对你颇有纵容,但你也莫得意忘形。”
见金折桂哆嗦一下,乖乖地回位置上坐好,心里十分满意,暗道原本就金折桂一人知道惊雷怎么做,没有个对症,就叫她以为自己有恃无恐了;如今又来了一个知道的,想来那小丫头怕露馅,不敢再放肆了,又问玉破禅:“你姓什么,叫什么?”
玉破禅眼皮子跳了又跳,金折桂喊他小王八,萧综叫他王小兄弟……跪在地上低头道:“小的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