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写歌写到自我怀疑了就登自己的号上去找找信心,不过这频率不高,一年大概往上面放一两首歌,陆陆续续放了四五年。
其实网络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作品都良莠不齐,网剧也好,视频也好,特别是所谓的古风歌曲,百分之九十是垃圾,曲子要么拖拖拉拉结构涣散,要么想玩中国风结果玩成了地方戏,歌词更尴尬,填来填去都是那些词,桃花,华发,相思,天涯,断肠,窗下……胡乱堆砌辞藻,前后矛盾,为了押韵脸都不要了,我这种渣渣填词水平,竟然也在里面站得住。
因为我自己填词作曲,所以唯一知道我在干这种事的是元睿,我前几年去草原上看他,断网,只能拿手机里的歌给他听,不小心放到了一首自己写的“古风”
,元睿当时脸上就不太好了,过了两天,有次喝完酒之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聊了聊天,大意是让我不要走捷径,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现在所谓的中国风还不成熟,虚假繁荣,良莠不齐,我贸然写这种风格,很容易导致自己水准下降。大概是怕我自尊受挫,说得还很隐晦。我和他都挺有意思的,明明熟到穿一条裤子,许多话却都没有说。我一直担心他会疯,他却担心我会俗。
我用手机对着棵树,录了两首不好卖的歌,放了上去,现在我心境平和许多了。想想那段时间能活过来也挺神奇的,人生低谷,被最信任的人否认,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哪次酒喝坏了,估计就没了。这样想想,改天应该让纪容辅请苏迎吃饭,没苏迎他可能遇不到我了。
我刚录完歌,脑袋上就被摸了一下。
“你忙完了?”
我回头问纪容辅。
“快了。”
他跟哄小孩一样:“等回了北京,明天休假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32章辜负
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是带我去“玩”
骑马。
我这种人,年年去内蒙古都没骑过一次马,更别说在北京了。元睿这种骑了快十年的人都出意外摔断过肋骨,我全身的骨头根根金贵,尤其手指要弹吉他,并不想骑马。
但是纪容辅的骑马装确实精神又好看,黑色骑手帽,挺括上衣,肩宽腰窄,马靴紧紧包裹着小腿,整个人身形修长又挺拔,阳光亮得耀眼,照得他琥珀眼睛如同烟雾一般,连他骑的那匹黑马也油光水滑,肌肉线条无比漂亮,乌缎子一样发着光,在纪容辅指挥下围着我姿态优雅地踱着步,眼睛温柔地看着我,被我摸脑袋躲也不躲。
我态度很坚决,从“我就不骑”
变成“我骑着不动,看你玩”
,最后总算答应让纪容辅替我牵着马,在草场上慢悠悠转一圈回来。
“isabella是参加fei星级赛的赛马,服从性很好的。”
纪容辅极力鼓励我:“你要跟她建立起信任,很快就能学会小跑……”
“你多大开始骑马的?”
我本来全神贯注在马身上,渐渐被他分散了注意力。
“八岁左右,在学校的马术课上学会的。”
他笑着拍我后腰,示意我挺直:“我们的马术课,第一课是不能骑马的,学的是套马嚼,上马鞍,和给马刷毛,要先跟自己的马培养感情。”
“自己的马?”
“是的,学校会发一个清单,是入学前要准备的物品,其中就有一匹纯种小马驹。我和夏淮安上第一节马术课才发现这件事,临时去让管家买马,小马驹要提前很久预订,我的马一个月就到了,夏淮安等了半年,所以我们一直共用一匹马,真是虐待动物。”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全班都有的东西自己没有,上课的时候只能在旁边看,那画面可想而知。
我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骑马帽。
他笑起来,抓住我的手,我扶着马鞍,顺势侧身下来,准备告诉他一件事,然而有人打着马飞快地跑了过来,是一匹非常漂亮的栗色马,额头到鼻子有一条白色,鬃毛都编了起来,紧贴着马脖子,流线型的马身体非常漂亮。骑在马上的是卢逸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