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紧闭双眼,小脸蹭着冯越胸膛,秀眉紧蹙着,脸上还有未干泪痕。
像是陷入梦魇,她低声叫着父亲和哥哥,一会儿又更往冯越怀里瑟缩,不停喊着冷。
冯越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他吩咐车夫“度再快些。”
若华脸上因病泛着不寻常的潮红,紧紧抱着他,有如眷恋孺慕他的雏鸟。
偎依在他身上,紧攥着他衣服的手依然不肯松懈。
他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救命稻草。
病中更显娇弱的女人散着这样的信息。
“夫君,我怕。”
埋在冯越肩头的她喃喃低语,呼出的热气扑洒在男人颈间。
冯越凝视着她眼角的晶莹,僵硬的身体不自觉软化,修长的手指颤了颤,覆在若华揪着他衣袍的手上。
“有我,别怕。”
常年竖起的冰盾盔甲,终于有了消融痕迹。
他怔愣于自己的变化,又好似找到了原因。
既已是他的妻,他便有护着她的责任。
这也是他对徐将军的承诺。
马车停在丞相府外,他将若华抱回厢房,昏迷中的若华眉头不舒服的紧皱,小手像是黏在他的衣襟上。
“大人,可要断袍?”
近卫将佩剑递来。
府内人都知道,自家大人最是不喜与人亲近,曾经伺候的丫鬟触碰到他袍角,他也立刻让人将衣服处理了去。
仿佛他人的触碰是什么难忍污秽似的。
冯越挥手拒绝“无妨。”
吩咐绿栀拿了温毛巾来,等若华退了热,他皱起的眉头才松开。
若华第二日醒来时,男人躺在她身侧,臂膀呈保护姿势圈着她。
她仰头偷偷望着男人如镌如刻的俊颜,依赖又眷恋的目光荡漾着灼灼情意。
像是怕冯越醒了,她偷偷闭眼装睡,见他没有动静,又再次睁眼瞧他。
殊不知一切神色皆落入男人眼里。
怀里的小女人如受惊小兔般重新合眼,假寐的冯越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他动作轻柔的扶着若华的脑袋放在枕上,俯身时两人挨得极近,他能感受到女人变得紧张的呼吸。
也不戳破若华的伪装,他蹑蹑起身离开。
他刚出房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绿栀到了时辰也没进来侍奉,想来是冯越提前吩咐不要扰了她的休息。
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极易惹人沦陷。
若华却没感觉,饱含情意的小脸在不面对冯越时,剩下一片冷淡。
她只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将身家性命系在男人身上,都是傻逼才会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