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有半个时辰,若华才悠悠醒来。
她随意整理了下衣服,浑身还透着股慵懒劲儿,打开门时,剪水眸子弥散着雾气。
“春杏。”
刚唤了声丫鬟名字,就注意到柱子似的杵在门外的冯越。
男人身量修长容色俊逸,这会儿脸被晒出胭脂红,下颚线淌着一溜热汗。
日头没把他晒坏,倒是更显出几分男人味儿。
若华眼里雾气渐消,眼睫如鸦羽振颤“夫君怎么傻站在这?”
她鬓边丝卷翘,皎白面上带着初醒的嗔倦,冯越收不住眼里的惊艳,快步走过来想将人拥到怀里。
想起自己衣裳积满汗渍,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哪能用这臭汗身体污了夫人的香软。
若华赶忙将他拉入房间,用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拭额头的汗,还不忘瞥着眉嗔他“夫君想要见我进来便是,何苦在外头让日头毒了身子。”
“非得让人心疼,你才高兴了是吧。”
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滴落,眼尾和鼻头红红的,像娇艳欲滴的玫瑰。
那泪落得冯越揪起来疼,握住她捏着帕子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都是我的错。”
他引以为傲的沉稳崩塌,举起手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誓“以后再让夫人难过,就让我天打雷——”
若华及时捂住他的唇“你说这作甚,不是平白让我担心。”
她泪水还在清洌洌的淌“我如今举目无亲,除了你这个夫君又有谁能信任?”
“你说什的,我都是信的。”
那刚才替冯越擦汗的帕子就堵在他唇上,显出几分情急的慌乱,却其实是她故意为之。
男人誓言最不可信,信了的人吃十八年野菜。
唔,那还是她在oo1给她放的电影里悟出的真理。
从进门开始说话的节奏就由她领着,冯越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
冰山也融化成了平原。
他更是吞了几块霜糖般甜到心底,忍不住一把吻住若华,生吞了她似的疯狂。
直吮得她唇痛舌麻,脚都打颤。
若华嫌弃将人推开,刚才他的嘴才被汗帕堵过。
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越想着,她就觉得嘴里一股汗味儿。
冯越以为她是害羞,目光灼灼看着她“是我孟浪,吓着夫人了。”
白日宣淫,是他不对。
夫人的话每一句都敲在他心上,让他憨头愣脑,满脑子都是眼前的人。
他冯越何德何能得如此贤妻。
此刻又想起那日的规划,待明君继位,他就带夫人归隐山林生儿育女。
他原先中立的思想有所动摇,不自觉偏向洛时安几分。
太子贤能宽容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毒入肺腑时日无多。
二皇子骄奢淫逸难堪大任,五皇子唯唯诺诺没有主见,六皇子能力足够但心胸狭隘。
其余皇子年岁又实在太小。
兖州之行,四皇子也运筹帷幄,瘟疫水患双管齐下,并取得优异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