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举起小手境再照自己,然后笑着去拿手绢儿擦红唇印,年前,他忙着读书备考,她忙着准备过年,说来,两人已有几日没同床欢好了,嗯,媳妇儿今天这般调皮勾他,应是想叫他宠宠她了,盛情难却呀。
中午没吃好饭,下午又说笑半天,待到晚上用饭时,逢春不免敞开了肚皮狠吃,这晚吃的是暖锅,也就是所谓的火锅,大冬天吃这个,嗯,十分的过瘾,见逢春好似在填补无底洞一般,姜筠呆了一呆:“逢春,你中午……没吃饭么?”
怎的出门一天,回来就变一只女饿鬼了。
“吃了,就是没吃饱。”
逢春伸筷子去捞已经熟透的羊肉卷,脸上泛着吃货本色的红光,“我娘家那边的情况,二爷还不知道嘛。”
逢瑶摆出一张‘全天下我最委屈’的幽怨表情,谁还有心情大吃特吃啊,一边吃着辣味十足的羊肉,逢春随口闲话道,“我七妹妹在韩家似乎过不下去了,说婆婆待她不好,姑爷待她也不好,一直求我祖母给她说好话呢。”
姜筠已填饱肚子了,这会儿正无聊的摆弄着一颗肉丸子,微弯唇角:“真是好笑,若是长辈们说句好话,就能婆媳太平、夫妻美满,这天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怨声载道了。”
逢春鼓着脸颊嚼完羊肉,又道:“也不知她回家哭求过多少回了,反正我祖母说,若是她愿意,家里可以叫她与韩姑爷和离,然后再给她安排一门亲事,她又哭着不肯。”
你在韩家的日子已经过成一个死结,有人好心帮你剪断,你又不乐意,那你有本事,自己把死结解开啊,别一直哭我的结好难解行不行。
姜筠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若是陶逢瑶真肯与韩越和离,倒是韩越的好造化了,沉寂片刻后,见逢春还在一个劲儿地吃吃吃,姜筠不由微微蹙眉:“少吃些吧,当心晚上积食不消化。”
逢春扭头,朝姜筠笑笑,“我有谱,不会吃撑着的……呃,你今晚还看书到很晚么?”
“今晚不看了,已冷落你好几天了,今天该宠宠你了,然后早些睡。”
姜筠搁下手里的筷子,微微笑道。
逢春耳根微烫,却扁嘴说道:“我没觉着受冷落啊。”
姜筠挑了挑眉,再道:“好吧,你可以认为,我今晚想偷个懒,顺带着宠你一宠。”
约定好晚上的安排后,姜筠从桌边站起身,“你继续吃着,我去抱轲哥儿进来,教他说会儿话。”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感慨,“一个女人,居然比我这个男人还能吃,真是……唉,幸好我有些家底,要不然,只怕就得砸锅卖铁养你了……”
听了姜筠的感慨之言,逢春险些将嘴里的豆腐块吐出来——她的饭量有那么夸张么。
当夜,云散雨过后,姜筠捻着逢春圆润的耳垂,低语轻笑道:“看来吃的多,也有一点好处,都不嚷嚷告饶了,嗯,以后都多吃些,别怕长胖。”
逢春伸脚踹一下姜筠的毛毛腿,微有不悦道:“哪个吃的多了?我那不是中午没吃好,晚上想给补回来嘛……”
在姜筠胸口拱了一拱,逢春说道,“你这阵子读书怪累的,早些睡吧。”
姜筠揉揉逢春的头发,不甚在意的笑道:“顶多再熬上一个月,以后……”
说到此处时略顿了一顿,逢春以为姜筠会说‘以后就解脱了’,谁知他竟说的是,“以后就能自己挣钱米,养你和三个娃娃了。”
逢春轻轻嗤笑一声:“你得了吧。”
以他们现在的生活水平,姜筠初入仕途的那点俸禄,能干个啥呀。
说到家庭收入来源,逢春不免想到嘉宁长公主,这位府里最尊贵的女主子真是太有钱了,她多活一年,陈州所收缴上来的赋税,就全是她个人的私房钱,嗯,逢春都想给她立个长生牌位了,沉吟片刻后,逢春低问姜筠:“二爷,你说,要是侯府大伯母生了个男娃娃,祖母她老人家,嗯……”
逢春说的断续结巴,其实她想表达的就是,要是已经顺利怀孕的小沈氏生了个儿子,嘉宁长公主会有啥反应,本来姜简亡故后,侯府算是断了继承人,姜策大哥很有可能接班而上,谁知侯府大伯命中率倒高,都五十岁的人了,居然真的让继妻小沈氏怀上孩子了,嗯,有了孩子的小沈氏,也终于有了点活人的生气,大概是母性使然吧。
“和我说话,有必要这么吞吞吐吐么?”
姜筠抚着逢春的后背,轻轻回道,“……你不就是想问爵位的事嘛,嗯,据我这些年来的观察,祖母的态度很清楚,若是侯府那里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无话可说,若是没有,那侯府的爵位自然要是大哥的。”
忠敬侯府的爵位乃是世袭罔替,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基本算是铁打的饭碗,当然,要是当任皇帝有意削你时,自然要另论,其实,以嘉宁长公主和皇帝老爷的关系,让皇帝恩封姜大老爷和姜二老爷也挺容易,只不过肯定是降等爵位之流了,好的话能多袭两代,差的话估计一代就终断了,与忠敬侯府的原等世袭爵位不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