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
哂笑着否认,顾长挚往她脖颈蹭了蹭,唇间溢出的热气扑在她肌肤上,“他看我的眼神,他们看我的眼神,那时候……”
顾长挚更用力的抱紧她,“真想杀了他们!有那么一刻,有那么几刻,真的很想。”
“嗯。”
麦穗儿攥住他衣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梢。
她是无法理解被当做异类和猛兽避讳的感觉,她没有办法体会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惧,这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抚平的存在,所以尽管他努力抑制着身体里残暴嗜血的那一面,但“他”
并没有彻底消失,一旦点燃火引,顷刻复苏……
麦穗儿哑声笑了笑,“你真棒!”
“整整五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锁在房间,不停不停的重复告诉自己,你杀了人,你是凶手,不要再这样遭人憎恶嫌弃的活着,要么他们去死,要么你去死,要么……成为一个正常人。”
第一次。
第一次他愿意向她坦露这样的心理历程。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安静的像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事,还有很多以后,慢慢会好的,彻底的好!”
麦穗儿一下又一下抚着他背脊,努力抑制眼底的酸涩。
“你要信我,你真的要信我。”
顾长挚抬起头,两人距离稍微拉开,他灼灼的盯着她,再一边重复,“你要相信我。”
眼泪瞬息将要决堤,麦穗儿不停点头,她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听到了他不肯表露的脆弱和无助。
“嗯。”
鼻音浓厚的凑上前吻了下他薄唇。
麦穗儿吸了吸鼻子,认真回望他,“你也要相信,我一直都信你。”
目目相触,仿若粘在一起,中间像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