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幢砖石结构的双层小屋门口,夏夜艰难地挪动了□子,这段路程艰难地简直像世界末日,一路上的冰冷气氛令她浑身僵硬,难以忍受。因为正出于冷战期间,所以她没有期盼着俞知闲会来帮忙,只能咬牙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越野车,麻木的双腿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撞,不自觉抖了一下连带着她整个人也扭向了一边,俞知闲突然出现抢在她摔倒前扶住了她,随后不赞成地扫了一眼她脚上JimmyChoo的系带高根鞋。
“你难道没别的,朴素些的鞋子吗?”
俞知闲半是讥讽半是责怪地问道,他还记得她曾告诉过他穿这种鞋子是多么的难受,但很显然,在夏夜的心中,舒适远没有漂亮来得重要。
夏夜讨厌他说话的口气,存心要让俞知闲不好过一般气呼呼地响应道:“不,没有!我就爱穿它。”
她一边说一边甩开了俞知闲的手,她不想让他碰她,更不想让他帮她。
“那你就等着摔断脖子吧。”
俞知闲看上去丝毫不在乎夏夜用什么态度对待她,他转过身,走到后备箱拿行李,听见夏夜毫不示弱地冲他喊道:“你知道吗?比起和你在一起,摔断脖子到像是一种解脱。”
俞知闲没有反驳,他原本想提醒她他俩半斤八两,但当他看见夏夜惨白疲惫的面容时一下子心软了。她穿著高级时装,活脱脱就是个从大都市来边地做次小心翼翼地旅行的都市人的模样。她没有离开过高楼大厦簇拥的城市,乡村在她的心目中也许是像普罗旺斯拿样的度假胜地,而他不怀好意地将她拖到了这样一个她完全陌生的“鬼地方。”
他可以想象的出她有多失望,又有多生气。但她曾说过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不了解他的生活。所以他带她来了,可惜他展现给她的是她所不想看的。
“如果你还有力气和我拌嘴,为什么不来拿走你自己的行李。”
俞知闲抄起一个最轻旅行包仍给了夏夜,夏夜接过包,一声不响地拎起它走向了她未来几日必须忍受的居所。她不想再和俞知闲说话了,因为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对话都令她胃部打结,肾上腺素上升。她站在木制前廊下,等着俞知闲来开门。
俞知闲肩抗手提着他们余下的行李走了过来,一脚踢开了大门,夏夜站在那里,张大了嘴,瞪着他,难以忍受地惊喘了一声。
“这屋子没锁!?”
“是的,我知道。”
俞知闲轻描淡写地挡回了夏夜的质问,他将所有的包裹都丢在了地上,径自走进了客厅,打亮了所有的灯。
一个粗犷,原始的房间□裸地展现在了夏夜眼前,一些原木色的木制家具充斥着整个空间。宽大的沙发上还罩着白色的防尘罩,俞知闲走过去,一下掀开了罩子,露出了红色的布艺沙发,那沙发就像是个闯进幼儿园的狮子,在这原本就杂乱无章的房间里突兀地存在着,这种不协调极大地挑战了夏夜的忍耐力。她翻了个白眼,跟着俞知闲穿过了客厅,拐进了右手第一间卧室,同客厅的风格一样,这也是一间质朴而又简单的房间,除了白墙面,衣柜和床几乎就是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了,夏夜环顾四周,想物色个合适的地方放她那些零零碎碎的化妆品和首饰,但立刻就放弃了,恐怕她连放内衣的抽屉都不会有,更别提一个梳妆台了。
“这是你的房间。”
俞知闲大声宣布道,夏夜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重复道:“我的房间?”
“是这样,那边有个浴室,就在那扇门的后面,现在还没有热水,等会我会去把热水器打开。”
俞知闲转过身,面对着夏夜,手上还拎着他自己的行李,很明显,他并不打算在她的房间里过夜。夏夜克制住自己冲上去给他一耳光的冲动,只是抬头望着他,而他一如既往地英俊地像个混蛋,比任何时候都要混蛋。
“别幻想有什么冲浪浴缸,这不是什么度假酒店,豪华别墅,有什么就用什么了。”
俞知闲的眼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她就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从她紧抿地双唇不难猜出她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无法忽视她褐色眸子里写满的疑问,但他没有她像要的答案。他们僵持在那里,目光交织在一起,谁也不肯认输。但最终,夏夜低下了头,从他的身边绕进房间,俞知闲微微低松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夏夜的房门在他跨出去的那一瞬间,被狠狠地甩上了。
俞知闲在堂屋里收拾整理着,但突然间,他看见那扇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夏夜已经甩掉了她那折磨脚掌的高跟鞋,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冲着俞知闲恶狠狠地喂了一声。
“你没资格说我是个骗子。”
她懊恼地说道,“我没骗你任何事情!”
俞知闲没开口,他将行礼丢在地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丢在了红色的沙发上。
“那是气头上的话,我收回。”
他言简意赅地说,随后闭上了嘴。
“我甚至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可气的。”
夏夜走过来抢走俞知闲手里的一件衣服用力丢在了地上,“你一路上都不和我说话,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你在惩罚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可以惩罚我,我又有什么错。”
俞知闲从半蹲改为站立,他那样高的个子,站在没穿高跟鞋的夏夜面前,压迫感十足。
“我没惩罚你,揍你,算是惩罚你,但不和你说话,绝对算不上惩罚。”
“但是你生气了。”
“我要是不生气我就是圣人了。”